门槛前坐了一位青年模样俊秀的男子,他面容焦急望向远方,来回踱步,似乎在等谁来。
顾瞻闻到酒香,步子都扩大了不少,径直掠过了坐在门槛前的男子,青丝朝后扬去。
匆匆一瞥男子容貌,然后顾瞻后退了一步。
不确定再看看。
顾瞻返回男子身前,高举起手中折扇,吞吞吐吐道:“你……你是……那个……那个谁?”
半熟悉的男子见到顾瞻,脸很惊艳,但很陌生,不认识,但这熟悉的感觉好像是……他好基友顾瞻?!
宋江九飞速吐出顾瞻想要说的话,“我是宋江九啊!”
基友见基友,两眼泪汪汪。
“对对对!就是宋什么九的,百年不见,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宋江九:“对啊,百年不见,没想到你都长成另一副模样了。果真男大十八变,没想到你变化那么大。”
亲眼看见他师尊卸去了易容的江州,听了这话,就知道顾瞻这是失策了。
顾瞻以前会见宋江九是用的易容,如今卸了易容,自然是另一番模样。
“哈哈,好看吗?”顾瞻打哈哈道,想揭过这个话题。
“真长这样?”宋江九用手在顾瞻脸上捏了一下,触感真实。“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美人,要是你以前也长这样……”
“你会怎么样?”顾瞻好奇问道。
宋江九狡黠地笑了声,“让你做我临江阁的招牌,替我招揽酒客,那京城最火热的生意就我这一家了。”
“想的到挺美。”顾瞻撇开宋江九的手,“我千金难求,想请我做招牌,你这临江阁所有的酒都抵给我,我倒是愿意考虑一二。”
“你是我好基友,怎么可能让你干这种活。对了明日就是你生辰,怎么着,今年你家大师兄肯让你下山了?”
顾瞻双手一摊:“不愿意啊,但大师兄在山上守了我百年,今年是好不容易找着机会偷溜下来的。”
“你师兄管的可真宽。”宋江九啧啧摇头。
方才两人叙旧太认真,江州默不作声,两人一时间忽略了江州的存在。
宋江九这才看见顾瞻身后的少年,用看新奇的事物的眼神打量了一会,联想到顾瞻从前说过一定要养个儿子,于是道:“这是,你儿子?”
江州喜提爹:“……”
顾瞻又喜提一儿子:“不是。”
“这是我徒弟,江州。做饭很好吃,人长得一表人才,剑法也一绝,怎么样?”
江州听到这几句夸赞之词,被噎住了。做饭好吃,这个还算准确,可剑法一绝这句赞美之词,未免有些牵强了。
但顾瞻夸了他,心里不免歌舞升平地高兴了一番。
宋江九挑眉,表示意外:“没想到你这种人竟也能收到这么好苗子。”
他自然熟地揽过江州的肩膀,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样,逼逼个没完:
“哎,小朋友,你想知道你师尊百年以前穿裤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我跟你说……”
顾瞻掐了个禁言咒:“呵呵。”
别想揭我老底。
在后辈面前,他还是要点脸的。
宋江九也是个修仙之人,不过他志不在追大道,一心只有经营临江阁,于是百年来修为在筑基停滞不前。
宋江九瞪圆眼珠:“?”
顾瞻,你个狗东西!又来这一套!
江州站在一旁,一直默默注视着顾瞻,他好像发现自家师尊有时候还挺要脸的?
不过还挺好奇以前的师尊是何种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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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江阁雕梁画栋,建造精美。
经营了百年,生意兴隆,店小二很忙,在众多酒客之间来回穿梭,脚不沾地。
等顾瞻觉得宋江九应该不会揭他老底后,他才解除了宋江九禁言咒,跟着对方拐上了二楼,进了临窗的隔间。
身后微醉的酒客,不经意看到了顾瞻,都呼吸一窒地放下杯盏,目光纷纷朝顾瞻扫过来,眼珠子恨不得贴在他的脸上。
眼神里尽是惊艳与欲望。
直到目送顾瞻一袭白衣消失在楼道,他们这才回过神。
只见顾瞻身后跟着的少年,顿住脚往他们这边看过来。
眼神凌厉,且手掌间握住的剑半出鞘,泛着寂寂寒光。
“……”他们莫名背后一凉,缩紧了脖颈。
江州见他们收回露骨的视线,这才彻底收剑回鞘,跟了上去。
他挺烦恼,要是他师尊样貌平凡一点,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觊觎了。
隔间不大,但空气清新,迎面而来是风过江水的潮湿气。
顾瞻拣了一个干净的木凳,接着丝毫不顾形象,大喇喇地坐下,丝毫不客气地要了两壶上好的酒水。
“怎么?不喝茶了?”宋江九见他要了两壶酒,正疑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