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择婿的名册上,只是和赢安此人自在惯了,对金莲池这件事也不上心,看他身上就穿了件中衣,很像是在水兵操练完直接脱了甲胄赶来的。
李从舟摇摇头,吩咐围观的众人散了。
曲怀玉也和他拱拱手,准备离开金莲池。
结果李从舟想了想,还是给曲怀玉叫到一旁,然后低声与他讲了几句,让他到宫禁外的马车上等着,“我一会儿送他出来。”
曲怀玉瞪大眼睛,最后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拉着小白就快步往外面走。
而云秋这边,自然是不用李从舟吩咐,他自己就乖乖从望楼上下来,眼巴巴站在两个银甲卫后面,像等着他来接的小朋友。
看他那样儿,李从舟好笑地走过去给人牵走,顺利送出金莲池、塞上曲家的马车。
云秋带着点心钻进去后,还笑盈盈给李从舟挥了挥手,倒是弄得曲怀玉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生怕被谁瞧着。
等马车出了宫禁大门,曲怀玉才轻轻攮了云秋一下,“你你你好大胆,这要是被发现了……”
云秋嘿嘿一笑,反过去攮他,“你才是好大胆,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还好舒妃娘娘没怪罪你,不然你可也是要被人拖着丢出来的。”
曲怀玉挠挠头,“我就是……实话是说嘛。”
云秋撇撇嘴,只叹曲怀玉的运气好,每回都能逢凶化吉,不过刚才舒妃叫曲怀玉进亭子说了什么他可没有顺风耳听不见,因而就央著曲怀玉讲。
曲怀玉没有说书的口才,都是云秋问什么他说什么,大抵也给刚才的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
云秋知道曲夫人和舒妃有旧,这才明白曲怀玉大难不死的前因。
他看着曲怀玉长叹一口气,觉得小瑾的运势还真是不错,他托着腮帮想了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傻人有傻福?
不过能从金莲池全身而退,曲怀玉还是很高兴,当即就邀了云秋去吃饭,“小白,你去双凤楼定个雅阁,再到陶记买些糕点来。”
“诶?”云秋拉了小白一把,转头看曲怀玉,“你不用回家复命啊?”
曲怀玉想了想,“外祖父说让我进宫以后不要多想,随心而行,他老人家晚饭吃得早,我现在回去也赶不到饭,就不回去了。”
云秋:“……”
他说的是饭的事儿么。
大约是云秋的眼神太苛责,曲怀玉一拍脑袋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小白你先回家告知祖父,然后买了糕点就直接来双凤楼找我们。”
小白领命下车后,曲怀玉才挠挠头看着云秋傻乐,“见到你一时高兴,就……忘了嘛。”
看他这样,云秋也绷不住乐了:行叭,有些事急也急不来。
反正两位公主这回不用远嫁西南,能自己择婿也是好事。何况这回对外说的是四公主择婿,五公主才十三岁只是作陪。
可能是,好事多磨吧。
于是两人带着点心到了双凤楼,老板给他们引到了三楼正对中瓦子的一处雅间内,点心和小二商量着点了几个菜。
曲怀玉则拉着云秋到临窗的美人靠边坐下,一边看远处中瓦子的戏,一边与他聊天:“秋秋,怎么我瞧着你和……世子殿下好像不一样了?”
云秋唔嗯了一声,耳根有点红,“就、就没什么。”
曲怀玉疑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好朋友,“啊,那是我看错了吧……”
云秋舔舔嘴唇,心虚地别开头。
他倒不是故意要瞒着曲怀玉,只是李从舟特地叮嘱过,这件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而且那小黑虫子也确实可怖。
所以小瑾不追问,他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曲怀玉讲了讲他在江南的那桩生意,然后突然想起来,“云秋你之前不是说过想经营布庄么?要不要这回干脆跟我去江南?!”
“布庄里面的门道很多呢,京城的这几家都各有各的路子,我们家的商道走的是蜀中、关中、江南这一路,你要是想在京城里卖,我先带你去江南看看?”
“……啊?”云秋眨眨眼,怎么突然话题就绕到这儿。
他挠挠后颈,轻咳一声与曲怀玉聊起正事。
那时候他为了帮姚老板,因而结识了周山、周老板家的二公子周承乐,周承乐告诉他夔州、蜀府都有布庄的路子。
“嗯嗯嗯,”曲怀玉点头,“是这样,蜀锦以经线起彩,和我们中原的大多数布料绸缎不同,加上产量高,如果不辞路途辛劳、倒是条不错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