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也是我们这边的突破点,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他每一次杀人都是情绪失控。”陈律师翻动着手上的资料,但话语间还是有些犹豫的意味,“只是……我也只是推测啊,目前已知徐榛是在于家绑架案中第一次杀人,但从他的手法和陈述来看,我怀疑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陈律师的意思是……”
“徐榛确实杀过人,在他小的时候。”若秋接上了他们的话。
于鹰在陈律师反应过来之前就回过了头,他的眼里满是震惊。
“我想起来了,他在绑架我的时候说过的话。”若秋对他艰难地笑了笑,示意让他无需担心。
“徐榛的母亲是被他父亲活活打死的,之后他被逼着说母亲是死于意外,最后他的父亲……”
回忆充斥了大脑,嗡嗡发疼,若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他父亲不是失踪,是他自己杀的。”
茶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陈律师率先反应过来,“他有说在哪里吗?”
“他在……”
若秋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当年徐榛的刀子在自己的脖子间游走,他至今都能想起那些窒息和惊恐。
“不要再逼问他了!”于鹰厉声制止了陈律师的询问,若秋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徐榛说……他把自己的父亲丢到了钟灵山的湖里。”
第九十五章 白菊
隆隆的雷声响起,天边闪着白光,却始终没有下雨。
若秋刚把床头的灯调成夜灯模式,卧室的房门就被打开了,于鹰倚在门边,抱着猫,手不停地捋着猫的脊背,像是很急迫的样子,他以前都是敲门得到允许后才会开门,今晚明显是焦急到了极点。
“你真的想去?”他的嗓音甚至有些不稳,“在你提供了徐榛父亲的情报之后,警方那边肯定会开始新的侦查,明天的庭审是不会出结果的。”
“之前叶姐说,我只要能脱敏,以后再想起徐榛的那些事就不会再发生这么严重的反应了,我想试着见见他。”
“我不能让你这么冒险。”
“跟案件有关联的人,是可以去参加庭审的。”若秋试着安抚他的情绪,“陈律师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生气。”于鹰的语气缓和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若秋,生怕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出一点,“刚才在茶室我是有点急……”
“你现在也很急。”若秋还是戳穿了他试图的掩饰。
于鹰彻底没了话,他没有说允许,也没有说不允许,若秋叹了口气,把被子掀开一角。
“要一起睡吗?”
于鹰有些愣住。
“你心软了?”他反而有些防备,“还是想讨好我?”
“明天你要去庭审,我总不能让你今晚睡沙发,要是睡不好,会影响到你的休息。”若秋一边挪着位置,一边整理着床铺上的被子,“你要当做是讨好,我也认了。”
于鹰还是愣在原地,他手中的“小鹰”早就被薅烦了,一个纵身就越到了床边,轻巧地跳上床。
“好啦,今晚你要让出位置。”若秋把小鹰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另一侧。
于鹰走到了床边,他很小心地坐下,又拘谨地侧过身,躺了下来。
只是1.5M的床,他硬是做到了没有接触到若秋。
这跟之前他发火的时候把自己按在床上做的时候,完全是两样。
若秋戳了戳他的背。
“你不裸睡了?”
这几下手指好像是戳中了脊梁骨,于鹰的身子缩了缩,他翻了个身,抓住了若秋的肩膀。
若秋被他吓了一跳,一下就不动了,就像一只被叼住脖子的小动物。
他想到了在伦敦的时候,两人疯狂的那一次,自己也是进入到这种任人摆布的姿态。
“我希望你是因为心软。”于鹰映着夜灯的眼眸里闪着柔和的亮光,“但我又不希望你真的心软,因为我也会心软,让你去参加庭审。”
若秋无措地望着他的眼睛,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开始,那张小小的病床,宁静的世界。
“那就……”若秋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我们就先心软这一次。”
“如果你只对我一个人心软的话。”于鹰压低声音凑近身,若秋不由地想躲,于鹰的手却伸到了他的后脑勺,将他牢牢禁锢。
亲吻落在了唇边,若秋偏了下头,于鹰的吻擦着脸颊就过去了。
“别……”若秋垂下头,小口小口地喘气,生怕于鹰再次越过自己划好的界限。
窗外飘起了雨丝,老旧防盗窗上有了些淅淅沥沥的响声。
于鹰终究还是松开了自己。
“睡吧。”他说了一句,翻过了身。
庭审的早晨依旧下着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