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不妨碍他勃然大怒。
“反了,真是反了!如今竟然敢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
“你到底叫我来做什么?”
姜杳不耐烦打断了他。
“不想说我便回山漏月,谁再来我一并叫人打出去,保护乡君安危是侍卫之责,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现在没耐心和你们在这里兜圈子,说还是不说?”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姜杳不管怎么直言相对,也没有用过这种不耐烦的语气。
但她现在眉眼无一丝笑意,眼神阴沉……
是真的动怒了。
房夫人看了姜谨行一眼,急忙笑着过来。
“好孩子,怎的还真生气了呢?不过是自家人一点口角……”
“母亲,别兜圈子。”
姜杳温声,“我说的是对每一位。”
房夫人脸色微微发青。
但她仍然咬咬唇,努力让自己笑起来。
“是,母亲确实是有一事。”
姜杳点头。
她甚至不愿意跟一句“母亲请讲”!
房夫人心下怒意再次翻涌。
忍住,忍住……
现在不到翻脸和算账的时候。
所以房夫人继续巧笑嫣然。
“你知道的,你祖母生辰在即,最近病一直好不了,又在秋猎上受了惊吓,惊悸梦魇,我们都忧心。”
房夫人婉声,“说是方士能解决,我们也请了方士,但他们说仍需去一日大相国寺,诵经祈福,驱邪招魂。”
“他们说,要至亲在的越多越好,最好是运道极佳之人,母亲自然想到的是你啊。”
房夫人声情并茂,言辞恳切。
“我和你父亲,还有两个妹妹都去,你看……”
这是想叫她去大相国寺?
姜杳有些意外,却转瞬想明白了。
若是在家确实治不了,去外头一趟确实方便动手。
她的目光掠过今日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李老夫人。
平日若是她这般对姜谨行,李老夫人非亲自动手不可,但今日眠风堂乱成那样,她竟然也没怎么出声……
看来是真病了。
老人病气未愈,仍然勒着眉勒,清明锐利的眼底都变得昏沉起来。
安嬷嬷忧心忡忡地扶着她,冲姜杳点了一下头,肯定房夫人所言非虚。
说的很好,如果是个乖顺的或是不太出格的姑娘,大抵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这么去了。
但姜杳唇边冷笑毫不遮掩。
“至亲越多越好……可需要我去叫姐姐吗?”
这话一出,几人的脸色同时不好看了。
叫一个姜杳已经很难解决了,还要叫上姜漱那个罗刹?!
他们是疯了吗!!
“不用。”
李老夫人终于有气无力地出声,“那方士说,是自己家人才管用……你姐姐出嫁多少年了?她早就不算咱们姜家的人了。”
姜杳懒得和她掰扯这些到底谁算谁家人的事情。
“去可以,但是杳娘有一事相求。”
她淡声说。
这群人既然敢提,那就是准备好了一切后手,说不准到时候还能弄出来什么幺蛾子,不如主动出击。
房夫人听到这里眉目终于舒展。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她抚掌笑起来,“你想要什么?母亲去给你准备……”
“这件事大概母亲帮不了女儿。”
姜杳慢条斯理地说。
她将目光对准了那里的姜谨行。
“父亲既然说女儿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这种人也敢让女儿去给祖母祈福吗?”
“父亲这是在……诅咒祖母?”
李老夫人也抬眸。
而那边,姜谨行也勃然色变。
姜杳不在乎孝道,他却是不成的!
“你在满口胡沁些什么!”
他怒声,“我从没有……”
“那父亲又是什么意思呢?”
姜杳曼声细语。
“女儿究竟是什么人?烟柳叫你慎言,又哪里说错了?”
“——还请父亲指教。”
姜杳在逼姜谨行给她和烟柳道歉。
第99章 怀柔
“姜杳——!!”
姜谨行怒不可遏。
“你什么意思, 说是为父说错了,还要否认我说过的话?”
“我若是凭借孝之一字告到清明台,你非被抓进去不可!你个不孝的逆女!”
色厉内荏。
姜杳根本没放在心上。
“您大可去, 我自会与您对簿公堂。”
她气定神闲。
“到时候都看看, 既然停官,身上便无官职,姜大人信口污蔑乡君,大肆污蔑皇上夸过‘贞娴温良’的人……和圣上唱反调,又是何等罪过?够不够比我这个不孝女罪行重些?”
这话一出,连房夫人都站了起来。
公然和王权唱反调, 这才是找死!
姜杳真是疯到底了,这个也敢拿出来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