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涕泪横流,撕心裂肺地哭着,头发被烧焦了,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和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年轻男生,他脸上白白净净,一身衣服也是一点灰也没有,除了衬衫上被女人手指抓下来的几个黑乎乎的手印子。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任女人拉扯也一声不吭,还在专心致志地整理手上的书籍。
女人见他这样更气了,哭音陡然拔高,忽然上手去扯年轻男生手上的书。
“呲啦……”
一连几页纸从书上扯下来。
安静的年轻男生忽然大怒,抬手把身边的女人推倒在地,一脸警惕厌恶地瞅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女人,大约是怕她再发疯,他迅速把书收进书袋,也来不及整理,抱着一袋书大步流星地走了。
年轻男生从乔安身边经过时,乔安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而又浓郁的书香,腕上的罗盘翻动,指针指着年轻男生离开的方向。
耳边还能听到周围人群的小声议论,邻里邻居,即使现在的人不像是过去一样邻里交好,但是哪家哪户住着谁还是清楚的。
“那不是她家儿子吗?现在怎么这样了?”
“不知道,以前她家小孩还挺好的,在电梯里碰到了还会点头问好,现在眼里没人。”
“好好孩子,学习都学傻了!”
……
乔安在人群里找到廉言城,朝他招招手,等廉言城走过来,和他咬耳朵:“和书妖结合的人,是不是这个?”她在刚才年轻男生的身上闻到了和书妖身上一样的味道。
廉言城经手过被书妖寄生过的人类资料,点点头:“是他,叫沈追。”
镜姐也想起这件事了,之前这对父母知道儿子读书上进,兴高采烈的,现在坐地上哭呢。
女人哭,丈夫疲惫地抱着他,唬唬外人还行,局里的人没太大感觉,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他们这把事情处理好,重新上车了。
先是对沈追的事情感慨一番,又说起了1号纸币,问它:“你对钱的感应距离有多远?”
1号纸币:“现在不远,只有半个高封市那么大,不过距离越近越清晰,远一些只能感应到大概位置。”他又指着长渊:“你上衣里藏的一百块钱快花吧,你都给它洗过一次了。”
长渊下意识地摸兜,一摸摸了一个空,他这件T恤没有兜,上面有个装饰性的拉链,但是死的:“哪有一百块钱,没地方放。”
1号纸币伸手指着他T恤上的拉链::“那里。”
长渊把拉链拉下来,从里面滚出粉白色的一团,正落在长渊的脚下,他捡起来,把那东西展开,是一张被叠成一小团的百元大钞。
长渊摸了摸打开的拉链,忽然想起来,当时买东西手里剩下一百块钱,也是没地方放,被他把钱叠小了,塞进拉链和T恤那点缝隙里,正好卡在里面,后来事情忙就忘了。这衣服上个月穿的,洗了之后这个月才穿,已经有一个月了。
长渊笑了:“这钱是白得的!”
如果不是1号纸币提醒他,这一百块钱洗烂了他也想不起来。
廉言城:“白得的钱请客吧,这样的钱就得花出去!”
大家都笑着点头。
不过有这么多人,一百块钱买什么?
现在天气正热,长渊决定买雪糕。回局里的路边有家二十四小时的超市,长渊下车,没多久拎了一袋雪糕回来。
不过脸色不算太好。
明明去的时候还是乐呵呵的。
坐上车,不等别人问,长渊自己抱怨开了:“这什么雪糕啊,一根要四十多,够我吃一碗牛肉面了!”他把食品袋打开:“一百块钱没够,我还自己填钱了。”
廉言城从里面挑出一个自己认识的牌子:“你是遇到雪糕刺客了。”
“什么刺客?”长渊第一次听这个词。但他知道游戏里的刺客,伤害很高,喜欢一套技能把人带走。
在车前面以真身趴着的老咩感叹:“就是那种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一付款就能伤你至深的雪糕。”
语气很有些唏嘘,听起来是个有故事的猫。
长渊却在一瞬间感同身受了,在收银员扫码的时候,价格显现出来的那刻他确实感觉受到了会心一击,不过当时价格都算在里面了,后面还有人等着结账,他也不方便退了,直接付款走人。
现在想到自己堂堂一把剑被雪糕伤到了,就不太舒服。
从袋子里挑出给他印象最深的雪糕刺客:“我看看四十多块钱的雪糕长什么样。”
乔安挖着一盒冰淇淋说道:“丑样,越丑越搞怪的越贵。”这是独苗苗交给她的生活技巧,夏天一到,他就和她说过别随便在冰柜里选自己不认识牌子的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