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胡思乱想了,睡吧。”甘琼英闭上眼睛,翻过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道,“你总该相信我至少不会言而无信。”
确实,端容公主是金尊玉贵的凤凰,她不屑言而无信的那一套。
甘琼英先睡着的,虽然之前骊骅先拿刀子抵她脖子,又激烈地咬舌自尽,但是甘琼英确实不怕他伤害自己。
他的眼睛那么干净清透,像一眼能够望到底的湖水,没有一丁点的杂质,又怎么可能是个歹徒?
说白了就是他的眼中透着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眼中才有的清澈的愚蠢。
这样的人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因此甘琼英睡得十分安心。
骊骅看着她睡着,听着她呼吸变得均匀,看着她总是充满阴郁和讽刺的眉眼逐渐因为放松而显得无害,人却一直不敢放松。
他从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哪怕这床大得离谱,身边人的呼吸却无法忽视。
甘琼英就不一样了,她睡过寝室,身边有人放电影都能睡着。而且晚上喝了两大碗粥,饱饱的,早就受不住困了。
于是甘琼英一夜好眠,骊骅一夜睁眼到天明,不仅因为舌头疼,更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甘琼英突如其来的“喜欢”。
尤其是半夜的时候,甘琼英翻身,一双耦臂到处划拉,终于划拉到了一个东西,然后整个人缠了上去。
骊骅若不是能听出一些人的内息,知道她不是装睡,还以为她是故意的!
她这是恨不得整个爬到他身上来睡吗!
骊骅挣脱了,把她甩开了四次。
整整四次。
她没多久又缠回来,一条腿还骑在他身上,噘着嘴呼吸,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下方,激起骊骅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他很想起来。
但是想到了她的威胁,同吃同住,同进同出。
只要做到这些,就不会逼迫他。
因此骊骅忍了。
他心中紧绷了一夜,眼见着天亮了,知道折磨要结束了。
心绪一放松,他也没忍住心力交瘁地睡着了。
于是第二天日上三竿,甘琼英先醒来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便是骊骅放大的脸。
他眉心微微蹙着,侧身把甘琼英紧紧地搂在怀里。
第11章 钟离正真的替代品
甘琼英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抱这么紧,挣了一下都没能挣开,面色渐渐红了起来。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这正常健康的男人,晨起都是一柱擎天,很显然骊骅非常的健康。
不光健康,还很壮观……
甘琼英这辈子没这么直白地感受过这等“压迫”,抬眼看了桌子上即将燃尽的,足有儿臂粗的龙凤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深呼吸调节一下自己的状态,至少不能表现得过于羞涩,端容公主可是有一百六七十号面首的女人!
不过她醒了,骤然间呼吸一变,还妄图迅速后退远离“压迫”,自然就把骊骅也惊动了。
两个人视线相对,片刻后像是中间按了弹簧一样,飞速弹开。
甘琼英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淡定转身,怎奈何面色总是藏不住的。
而骊骅想开口说什么,结果一张口疼得整个人都抽搐一阵,嘴角甚至流出了一点血水。
把他顶天立地的状态硬生生疼到复原。
“来人。”甘琼英起身,回手把床幔一放,让骊骅自己去整理自己,叫了婢女进来伺候。
昨天领了罚的满月竟然回来了,伺候着甘琼英洗漱穿衣,就是小脸煞白,动作也有些迟缓。
银月就跟在满月身边,手脚麻利地辅助满月,却也不喧宾夺主。
“你身体没好,就先歇着,银月也挺灵巧,先让她伺候着。”甘琼英梳妆完毕,手摸着头顶的簪子,对着满月道。
甘琼英并不知道触怒端容公主的下人都是什么下场,反正她让满月领罚,满月今天还能站着来伺候她,说明处罚也不要命。
倒是听了她要银月伺候,满月整个人如遭雷击,片刻后扑通跪地,惶急道:“公主,满月知错了,满月无碍的,能伺候公主!”
甘琼英坐在梳妆台上,闻言垂头对上满月这会儿不苍白,而是病态发红的小脸。
她挺心疼这些小丫头的,如果她穿的不是个公主而是个丫鬟,她可能活不到晚上,就因为触怒主子被乱棍打死了。
但是她并不能表现出宽容来。
自从她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十八个隐藏在不知处的影卫摄像头之后,她时刻记得,她是端容公主,那个邪佞妄为,阴晴不定的端容公主。
端容公主怎么可能体恤下人?
因此甘琼英只是伸出手,纤细的指尖滑过满月的眉尾,落在她的脸蛋上。
语气比姿态还要居高临下,像是在逗弄自己养的狗,“这次本宫留着你,只因你在本宫身边多年,也算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