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哥,快进来啊,”宁小药很热情的叫。
方堂应声进屋,看见宁小药就往地上一跪。
宁小药往前跑一步,伸手就拉方堂起来,不高兴道:“你这样,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方堂低头都不敢看宁小药,说:“圣上,末将没脸见你。”
“因为太师?”宁小药问。
方堂点头,现在方堂是满心的懊恼,他们要是早几天到,那谢老贼怎么可能会逃掉呢?
“没关系,”宁小药拍方堂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督师你说你们乌霜铁骑里混着太师的奸细哦,你们没事就好啊。”
听宁小药提奸细的事,方堂抬头看向了楼子规,说:“督师,我听见宋七哭了。”
楼子规眼都没抬,冷淡道:“是吗?”
方堂看楼子规这个态度,又把嘴闭上了。
“哭了啊,”宁小药却关心道:“怎么哭了呢?宋许怎么样了啊?”
方堂的神情突然就变得愤恨了,说:“这个混蛋该死!”
宁小药感觉自己又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了。
楼子规起身,跟宁小药道:“我去看看。”
宁小药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了楼子规的身后,宋谨哭了,这是舍不得哥哥死的意思吗?
位置很偏的小宫室里,宋许面色惨淡,宋谨的左臂还上着夹板,重伤未愈,宋七将军的脸色看上去很差。
“你嫂子他们,”宋许说:“安远有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宋谨哭过了,说话的声音就发哑。
“应该是不在了,”宋许道。
“你放心,”宋谨说:“若是她和侄儿还活着,我会照顾他们,你不该做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楼子规这时走进了宫室。
宋谨从坐椅上站了起来,他进了宫就被带到了这间宫室里,还没来及见楼子规,这会儿见到自家督师了,宋谨的脸上火辣辣地疼,他实在是没脸见楼子规。
楼子规抬手将宋谨轻轻地按坐下来,道:“谈完了?”
“督师我,”宋谨说话都困难了。
“还哭了一场,”楼子规看一眼宋谨的眼睛,低声道:“想为宋许求情?”
“这怎么可能?!”跟进屋的方堂叫了起来。
宋谨忙也摇头,这是他兄长,他们从小感情就好,但他兄长这次犯下的错不能原谅。
“那你还等什么?”楼子规看向了宋许。
宁小药不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宁姑娘这会儿就觉得楼督师这么做,是不是太打宋小哥的脸了?(这个时候,你操心宋将军被打脸的事?o(╯□╰)o)
宋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宁小药看看宋许,又看看宋谨,试探着开口道:“要不这次就算了?反正太师也不可能再有本事抓宋许的媳妇和孩子了,太师现在是逃犯哦。”
宁小药这话一说,屋里的四个人都看向了宁小药。
宁小药就看着楼子规,说:“督师你觉得呢?”
楼子规没说话,皇帝说话金口玉言,宁姑娘都说了这事算了,那他还能说什么?私下独处时,或者还有话说,这会儿当着旁人的面,他能抗旨吗?
方堂忿忿不平地看着宋许,道:“你倒是好命!”
宋许看一眼低头默不作声的宋谨,往前走了一步,端端正正地跪在了宁小药的面前。
宁小药往旁边站了站,最烦的就是这个。
宋许跟宁小药道:“多谢圣上。”
宁小药想说不客气的,可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这么回话,显得很傻叉,便把不客气三个字又咽了回去。
宋许膝盖挪动一下方向,又面向了宁小药,给宁小药磕了三个头。
方堂想问宁小药一句,为什么要放了宋许这个混蛋?可是一眼看见低头站那里的宋谨,方小将军这话就又问不出口了,他要当着宋七的面,劝圣上宰了宋许吗?
“你下次别这样了,”宁小药想了半天,冲宋许干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宋许说:“圣上,草民以后都不会再犯错了。”
“你这话说的,”宁小药说:“哪有人不犯错的,我是说,你别再做对不起兄弟的事了,你哦,你这次……”
有血从宋许的嘴角流了出来。
宁小药的话噎在了嗓子眼里。
“啊,”方堂叫了一嗓子。
宋谨忙抬头看,就见他的同胞哥哥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来的血发黑。
宁小药要往宋许的跟前跑,这位这是服毒了啊。
楼子规伸手一把就拽住了宁小药,低声道:“圣上,就这样吧。”
宁小药扭头看楼子规。
“他活着比死了苦,”楼子规微微弯了腰身,跟宁小药耳语道:“做下这等事,不光是他,整个宋氏家族在安远六州都难有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