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羽摇头,道:“他能逃得这么快?”
“这里也许有我们不知道的捷径,”楼子规将宁小药护好,冲徐飞羽抱拳道:“劳烦了。”
宁小药忙也说:“徐将军,辛苦你啦,回头我请你吃饭。”
不等徐飞羽有所反应,楼子规带着宁小药,催马往东南方向去了。
跟着楼子规过来的骑兵们忙也催马跟随,马蹄一踏,地上溅起水花无数。
徐飞羽呆站了一会儿,留下了一队兵卒守在原地,他自己带了剩余的兵马沿着官道,一路往东追了下去。
“我看见谢安世的尸体了,”楼子规跟宁小药轻声道。
“哦,”宁小药兴致不高地说:“谢家人是不是都死了?”
“谢文远还活着,”楼子规道:“谢安易和谢安济也都还活着,谢安易的长子一家半月前就被谢文远送出了京城。不过小药你放心,谢安易和谢安济都逃不了。”
宁小药想了想,谢安易发配边疆,谢安济在陶语的手里看着呢,这二位当然是逃不掉啊。
“二皇子是怎么回事?”楼子规问。
宁小药叹口气,开始跟楼子规说二皇子是事。
听到了最后,楼子规想,黑老大立了大功?这一定是我的错觉。(o(╯□╰)o)
京师东郊村落相联,道路众多,去官道传令的副将跟楼子规一行人错过了,没见着面。
“好多的血腥味,”路过小农庄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后,宁小药跟楼子规嘀咕。
楼子规停了马,小农庄的门前掉着半截断掉的马鞭。
“要进去看看吗?”宁小药说:“这农庄里没人。”
楼子规下了马,低声跟宁小药道:“你在这里等我。”
留了五个兵卒护卫宁小药,楼子规带着人进了大门虚掩着的农庄。
宁小药跟五个兵哥哥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后,坐不住了,从战马小红身上跳下来,问五个兵卒:“督师怎么还不出来?”
五个兵卒……,督师这不是刚进去吗?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宁小药往农庄里走,下着大雨,风还大,所以空气里的血腥味一会有,一会儿没的,这让宁小药心里忐忑,这是有人受伤了,还是死了很多人?
五个兵卒不敢劝宁小药留步,跟在宁小药身后也都进了农庄的大门。
农庄里悄无人声,但屋里屋外看着,都是有人在此生活的模样。屋中的桌子上放着茶点,院中扔着小孩子玩的球,没干的衣服晾挂在走廊里,梳妆镜前,胭脂盒子开着,香炉里的熏香还没有燃尽,书桌上书本还是打开的,窗前的绣架上,戏水鸳鸯已经快要绣完了。
“人都上哪里去了?”
“逃走了?”
“城里人逃,庄子上的人也逃了吗?”
……
五个兵卒在宁小药的身后小声议论,走在这种明明应该有人,却偏偏无人的地方,就算是从军之人,心里也发怵。
宁小药走到了后院,抹一把脸上的雨水,迈步进了院门。
楼子规一行人这会儿都站在池塘边上,看见宁小药进来,楼子规忙就往宁小药这里走,急声道:“圣上不要过来。”
宁小药走路快,楼子规还没迎着她走上几步,宁小药就已经到了池塘边上。
满满一池塘的尸体。
暴雨让池塘里的水暴涨,血水漫得一院都是。
五个跟着宁小药进院的兵卒倒吸一口气,跟同僚们一样,都静默着站立了。
宁小药的目光落在被裴殷拖到岸上的,小女孩的尸体上,不用上手去触摸一下,宁小药也知道,这个小女孩死了。小女孩断了的喉骨剌在皮肤外面,被雨水淋得惨白,宁小药咬着嘴唇,说不出来自己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
楼子规站在了宁小药的面前,抬手挡住了宁小药的眼睛,说:“不要看了。”
宁小药沉默半天才说:“谁干的?太师?”
“庄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被一刀毙命,”楼子规低声道:“不是叛军就是谢文远,叛军应该到不了这里,凶手只能是谢文远了。”
“他要找地方躲,他把人关起来不就完了?”宁小药就不明白了,“他杀人干什么?”
楼子规抚一下宁小药湿漉漉的脸,小声道:“死人的嘴最严,不是吗?”
“是啥啊?”宁小药抹眼睛,“这都死多少人了?”
“去将这庄子再搜一下,”楼子规跟兵卒们下令道。
兵卒们忙四散开来。
楼子规将宁小药拉到了廊下的角落处,揽着宁小药抱了一下,抚着宁小药泛红的眼睛,声音很轻地道:“哭了?”
“太坏了!”宁小药红着眼怒道。
“小药。”
“这人怎么能这么坏呢?”宁小药还是抹着眼睛道:“当然我们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这一回杀得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