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药扔了一个小石子到裴殷的肩头。
裴殷猛地抬头,看见宁小药和楼子规坐屋顶上,还没等裴殷面露惊讶,宁小药就带着楼子规到了裴殷的面前。
“一会儿许氏请你帮忙送信,你答应他,”楼子规双脚落地后,就跟裴殷小声道。
裴殷看看宁小药,说:“陈鲁夫妇要弃暗投明了?”
“是哒,”宁小药忙就点头,说:“陈鲁要早点有这个态度,我就不揍他了。”
裴殷点一下头,陈鲁果然是被你揍的。
“其他的话不要多说,”楼子规跟裴殷道。
“我明白,”裴殷道:“只是陈鲁真的愿意叛了他亲爹?”
宁小药……,你怎么也这么说?
“他在犹豫,”楼子规说:“只是许氏下了决心。”
“嗯,”宁小药说:“我和督师跟夫人谈过了,为了表示诚意,我还吃了她给的毒药呢。”
裴殷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许家养死士的事,裴二爷知道,“你怎么能让圣上吃许家的药?!”裴殷冲楼子规发怒了。
“别,别跟督师吵架,”宁小药忙又道:“那药是假的,就是香灰,我一吃就吃出来了。”
裴殷看着宁小药,“你知道香灰什么味?”
“这话以后再说,”楼子规挡在了宁小药的身前,跟裴殷道:“你先去见陈鲁夫妇。”
“那我们呢?”宁小药问。
“我们上房,”楼子规说。
“哦,好,”宁小药拉着楼子规又上了房顶。
裴殷就闹不明白了,这会儿院子里就没人,你俩站门外,躲在窗下听都行啊,为什么一定要上房?
“裴大人?”卧房里传出了许氏夫人的声音。
“在下裴殷,”裴殷走到了卧房门前应声道。
许氏夫人忙就请裴殷进屋。
裴殷推门进屋,没去看躺在床榻上的许氏夫人,打量一眼陈鲁,道:“你这脸以后不会一直就这样了吧?”
陈鲁知道这人嘴毒,决定忍气吞声。
“多谢裴大人救了我家将军,”许氏夫人跟裴殷道谢。
“夫人客气了,”就算是与许氏夫人说话,裴殷也只是看着别处,嘴里道:“不知夫人找在下何事?”
许氏夫人说话不会拐弯摸角,把请裴殷帮忙送信的事,说了一遍。
裴殷看陈鲁,道:“这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陈鲁没说话,内心挣扎。
“是,”许氏夫人替陈鲁答道:“这就是我家将军的意思。”
“那就请夫人写信,我连夜命人将书信送出,”裴殷很爽快地答应帮忙。
“你,”陈鲁抬头看裴殷。
“此次若是谢文远胜了,那我们护国公府就万劫不复了,”裴殷道:“许家愿意投到圣上这头儿来,我自然会大力帮忙。”
“窗前的桌上有纸笔,”许氏夫人道:“劳烦裴大人替我拿过来。”
“让下人进来伺候吧,”陈鲁道,让裴殷伺候着写书信,算怎么回事?
“这事事关重大,你知道府里谁是谢文远的眼线?”许氏夫人问陈鲁。
陈鲁又说不出来话了。
裴殷抬了一张小几到床榻上,又给许氏夫人拿了笔墨纸砚,这期间出于守礼,裴二爷还是尽量避免目光往许氏夫人身上落。
许氏夫人提笔给父亲许靖写信。
“将军,夫人,”信写完了,也盖上许氏夫人的私印了,门外传来管事婆子的声音,慌慌张张的,“太师来了。”
屋里的三人都是一惊。
“太师来为了何事?”许氏夫人问。
管事婆子说:“听闻夫人遇剌,太师特意来看看。”
许氏夫人马上就看陈鲁了。
裴殷轻声笑道:“看来陈府里的事,谢文远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你,你回避一下吧,”陈鲁发声勉强地跟裴殷道。
“我在你府上的事,你觉得谢文远会不知道?”裴殷好笑地看着陈鲁,“你是不是直接跟谢文远翻脸算了?”
陈鲁摇头,现在翻脸,太师真会要了他们夫妻的命。
“慎言在屋中?”谢太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裴殷将许氏夫人写好的信拿起,也没看上一眼,叠好就放入了袖中。
“慎言?”谢太师在门外喊道。
裴殷转身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陈鲁急道。
裴殷如同没听见陈鲁说话一般,头没回,脚步没停,径直就走出了内室。
“让他去见谢文远吧,”许氏夫人小声道:“圣上想用我们,那裴殷就不会害我们。”
陈鲁这会儿内心不挣扎了,事情已经容不得他有选择了,真叛了太师,陈鲁按一下自己的心口,他竟然也不怎么心慌。
裴殷将房门打开,看见门外的谢太师后,嘴角就是一扬,笑容发冷地道:“太师怎么会来?也是来抓行剌许氏夫人的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