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喜鹊表哥说:“小白花也让人在老太太的茶水里放了东西,这会儿那东西还在老太太房里放着呢,喳喳,我都看见了!”
这眼睛,宁小药给喜鹊表哥点了个赞,表哥这眼睛都赶上雷达了。
李阁老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看着谢太师道:“香炉破裂,喜鹊于灵堂报喜,太师,所谓反常必妖,你要当心了。”
李阁老的话,在场的人除了宁小药听不明白外,其他的人都听懂了,李阁老这是在说谢氏的气数要尽。
“将那鸟赶走,”谢太师下令道。
喜鹊表哥听见谢太师喊,忙就飞走了。
宁小药叹了口气,谢老太太的死要怎么说呢?都不是好人,最后就看谁倒霉该死罢了。这都一家什么人啊?宁小药突然就又同情起真正的宁玉来了,在这样的家里住十几年,宁玉的少女时代也没什么幸福可言吧?
“圣上,”楼子规这时指一指跪在地上的谢安易,跟宁小药道:“这个人必须流放。”
宁小药恨道:“一家子坏种,都流放了才好呢!”
“什么?”楼子规问。
“我们走吧,”宁小药不想在这个灵堂呆着了。
楼子规说:“那小王氏?”
“把谢安易带走,”宁小药指着谢大公子下令道。
两个龙禁卫跑上前,拖着谢安易就要走。
“儿啊!”内堂里传出了王氏夫人的哭喊声。
“我不走,”谢安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挺起身就往供桌上的扑。
两个龙禁卫没想到谢安易还能来这一出,忙往前追了一步,硬拽住了谢安易。
宁小药刚跟两个龙禁卫喊了声叉下去,又扭头四下看看,疑惑道:“艾玛,什么味道?”
香炉破裂之后,燃着的香掉到了地上,盖在棺椁上的白布拖在地上,被香上的星点火苗烤着,从变黄到焦黑,到了这会儿,厚实的白布上终于有了火光。
宁小药看着烟从供桌后面起来了,忙就叫道:“不好,失火了!”
“这不可能!”谢安易这时挣脱了两个龙禁卫的手,整个人都扑到了供桌上。
供桌上的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白蜡烛,被谢安易撞掉到桌下去了。
黑老大跳到了供桌上,扒着被谢安易撞歪的红烧鱼就啃。
宁小药无力吐槽,到底是鱼重要,还是猫命重要?
火势起的很大,人们闻到了棉布烧着的味道,看见烟,还没来及眨眼,跳动的火焰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救人!”谢太师大喊。
太师大人可不是让人们去救宁小药,家里的女眷们都在内堂里呢!
供桌上方的白幡这时也着了,被风吹着一晃,满灵堂的白幡就都着了,谢老太太的灵堂,刹时间成了一片火海。
人们往灵堂外奔逃,场面之混乱,基本上是谁也顾不上谁。
楼子规拉着身边的人出了灵堂,喘了口气,说着莫怕没事了,扭头看自己拉着的这人时,楼督师才惊觉他拉着的不是宁小药!“你是谁?”楼子规把拉着的这个姑娘一甩,惊怒道。
谢朵莹被楼子规甩开,跌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从内堂跑出来,看见站在堂柱那里的圣上,她突然就想到这是她的一个机会,让圣上能够再看看她,发现她好的机会,所以谢五小姐不顾一切地跑到了宁小药的身边。
可是谁知道她还没来及开口跟她的圣上说话,楼督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出了灵堂,谢五小姐委屈极了,为什么要拉走她?!(姑娘,你觉得在失火现场,圣上爱上的你的机会能有多大?
楼子规没空想被他拉出来的女人是谁,“圣上?”楼督师站在院中大喊了一声。
影风等人四下里看看,全都惊慌失措了,圣上不在院中!
宁小药看着楼子规拉着小美人一溜烟地跑了,默默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揉了揉鼻子,宁小药的心里有点难过,这人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拉着别的姑娘跑了呢?
黑老大跳上了宁小药的肩头,拼命地叫道:“傻妞你还不跑?!”
宁小药白了黑老大一眼,说:“你吃完你的鱼了?”
黑老大默了一下,随即就又理直气壮道:“你不能不让猫吃鱼!”
“母亲,母亲还在里面!”
王氏夫人的哭喊声,这时从灵堂外传了进来。
一根房梁砸在了宁小药的不远处。
黑老大叫:“跑啊!”
宁小药屏住了呼吸要往外跑,却又听见老太太的棺椁那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哭声。
楼子规要往火场里冲,两个乌霜铁骑的将军想拦没拦住,他们督师这会儿整个人都要疯的样子。
谢太师看着面前的大火,心里默念,快点烧吧,让宁玉就葬身在这火海里。这火燃得奇怪,也许,谢太师想,也许这是老太太在保佑他们谢家,特意燃起了大火,要将宁玉带上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