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规心头一动,道:“那眼盲,四肢残缺了也可以吗?”
“能!”宁小药一个字回答得斩钉截铁的,不能也得能,必须能!
也许这就是自己和大哥的希望?楼子规看着宁小药愣怔着。
宁小药抠抠手心,试探地问道:“是有什么人受伤了吗?”楼大哥的事是督师的家事,还是痛苦,这种事,当事人不愿说,宁小药就只能装自己不知道,要尊重人,在心里再次跟自己强调了一遍后,宁小药用一脸茫然状对着楼子规。
楼督师的喉咙哽滑一下,低声道:“只是好奇。”
“哦,哈哈,好奇,”宁小药笑得还是没心没肺的。
“我带御林军去香纱胡同,”楼子规把宁小药拉得又靠近了自己一些,抬手替宁小药擦拭还湿着的脸,小声道:“你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处去,好吗?”
“一定要这样吗?”宁小药问。
楼子规点头。
“那我留一半?”宁小药还不死心。
楼子规摇头。
宁小药嘴巴噘得能挂油瓶。
“只是暂时还回去,”楼督师哄宁圣上。
“钱不在兜里,就不算是自己的钱,”宁小药还是不开心,忙活半天,她今天一晚上白忙。(喂喂,你就只记着你的钱了吗?)
姑娘不开心怎么办?楼子规抬手把宁小药噘着的嘴唇往回按,说:“我保证一定替你把银票和珠宝拿回来。”
“哼哼,”宁小药哼哼。
“下个月的月头,我们去吃蛋黄锅巴,”楼子规又说。
金灿灿,黄澄澄,又香又脆的蛋黄锅巴,瞬间就出现在了宁小药的脑海里,嘴里吸溜了一声,宁小药说:“好吧。”
蛋黄锅巴治愈了宁圣上。
“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面,”楼子规又叮嘱了宁小药一声。
“嗯,”宁小药点头。
楼子规抱了抱宁小药。
宁小药认真道:“说好的了,蛋黄锅巴。”
楼督师略心塞,难道他的怀抱还不如蛋黄锅巴吗?(这要怎么说呢?
两个意见达成一致的人走出了内室,宁小药低头看自己的脚尖,珠宝银票什么的,不能看,看了她会肉疼。
楼子规点手叫站在门外的方堂进屋,道:“去点一队御林军,准备出宫。”
方堂应一声是,跑走了。
楼子规跟影风说:“你带人护卫圣上去香纱胡同。”
影风点头,他们又要去找太师的麻烦了。
宁小药这会儿蹲下身,跟二丫说:“二丫,你的嫁妆我过一阵子再替你攒吧,现在跟前的这些,我得还回去。”
“为什么?”二丫问。
宁小药暼一眼两口箱子,肉疼道:“因为我们要先把坏人打倒才行,二丫啊,你慢点长,长快了,我没钱给你办嫁妆啊,圣上现在很穷。”
这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理由。
二丫很懂事地安慰宁小药说:“圣上,二丫不嫁人,我们攒钱让小球娶媳妇吧,小球长得慢。”
众人……,这姑娘也是一个有远虑的人。
对了还有小球成家的钱呢,宁小药揉了揉眼睛,跟自己说,宁小药不哭,争取在二丫和小球长大之前变成一个有钱人!
旁观的众人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会儿的圣上给他们一种很悲壮的感觉。
楼子规转身往屋外走了,看不下去了。
得知太师府出事的消息后,谢安世一直忍到假山上的红烟散尽之后,才带着人匆匆地走出宅门,上了马就想回府。
一队御林军这时杀到,不但将大宅的前后门堵上,把前后巷口也给堵上了。有巷中的住户听见宅院外的动静不对,开门要看发生了什么事,也都被御林军们凶神恶煞地喝斥了回去。
“楼子规,”看着拦路的人,谢三公子的脸扭曲了一下,咬牙冷声道:“楼子规你这是何意?”
“放肆!”方堂手指着谢安世道:“你不过就是个兵部侍郎,敢直呼我们督师的姓名?”
谢安世冲方堂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进去,搜,”楼子规冲方堂抬一下手,让方堂闭嘴,跟御林军们下令道。
御林军们下了马,往大门里蜂涌而入,太师府的人想拦也拦不住。
“楼子规,你到底要干什么?”谢安世一脸震怒地道。
楼子规看都没再看谢安世一眼,下了马,被方堂几个人簇拥着往大门里走去。
谢安世无法,只能下了马,追在楼子规的身后,心里想着,也许是地室的事走露了风声,不过幸好地室里的人已经都死了,楼子规来迟了一步。
宁小药背着大包,走进了没点灯烛的书房里,按下开关,打开暗格,将箱子、书信、银票原样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