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是心里都明白,演戏撕逼呢,”宁小药扣着墙头的砖石。
“他们肩头的皮肤都被削去,”楼子规指一下自己的左肩,道:“破虏军中人都会在这里烙上印记,太师,不会这么巧吧?”
谢太师不解道:“还有此事?”
楼子规说:“世人皆知的事,太师不知?”
“那督师可能不知,”谢太师笑道:“我太师府的人,也是左臂肩头有印记。”
“真的假的?”宁小药问喜鹊表哥。
喜鹊表哥说:“我不知道啊,还有这回事?”
“那太师可否叫两个护院出来,让在下看上一看?”楼子规问谢太师道。
谢太师摇头笑道:“督师,你当老夫是你的阶下囚吗?楼督师,不要太过分了。”
楼子规说:“若我今晚一定要如此呢?”
宁小药觉得,这二位从撕逼转到要掐架的节奏了,就在这个时候,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队骑兵转眼间就到了众人的面前。
“陶谌,”宁小药一眼瞧见领头的人,就跟油瓶们说道。
“他是带人来抓督师的?”油瓶紧张了。
陶谌也没下马,冷冷地看了楼子规一眼,道:“楼督师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楼子规道:“你眼盲吗?”
陶谌……,楼子规这个人,的确是死了最好!
“督师走好,老夫不送,”谢太师说完这话,袍袖一甩,转身就要进府。楼子规就算知道他杀了破虏军的人,又如何?哪怕日后这人指证他杀了宁晓落,谢太师也不担心,毕竟越国公宁恒不可能信楼子规的话。
陶谌骑马挡在楼子规的身前,道:“督师,请吧。”
宁小药这会儿在墙头上到处找称手的家伙什。
油灯说:“小药你找什么?”
宁小药说:“就是那货负责害死秦轩和阿欣姑娘的事,今天我见着他了,我就不能让他有机会干这坏事啊。”
“那,小药你要杀了他吗?”油瓶马上就问。
宁小药皱一下眉,说:“我一般不杀人。”
楼子规这时跟人已经走进大门里的谢太师道:“即是你太师府的人,就往城外荒山一扔了事吗?”
“厚葬,”谢太师背对着楼子规,跟左右下了一声令。
楼子规一拉马缰绳,拨转了马头,打马扬鞭就走。
陶谌脸上的笑容讥讽,就算得了圣上的宠信,你楼子规还不是拿太师没办法?
宁小药这会儿硬掰了小半截院墙举在了手里,等着楼子规四个人跑得远了一些,宁圣上扔出了手里的院墙。
院墙带着呼啸的风声飞向了陶谌。
陶谌听见了这动静,刚扭头要看,就被半截院墙砸到了地上。
油瓶们……,小药这叫不杀人?
太师府门前死寂了那么几秒钟,随后就有人妈呀的惊叫了起来,整个太师府又乱了。
停了马的楼子规看着将陶谌埋了的砖石,不知道为什么,楼督师没想到别人,他就觉得这是宁姑娘干的。
宁小药一不做二不休,抡起一块砖就照着谢太师的脑袋砸去。
“太师!”有侍卫拼了命地冲上前,将谢太师往身后拉。
脑子再厉害,心机再深,谢太师也毕竟是个读书人,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谢太师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应急反应都做不出来。
侍卫的动作没能快过飞砖的速度,砖块的一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谢太师的额头上,谢太师顿时血流满面,人就昏迷了过去。
“太师!”
“太师伤了!”
“抓剌客!”
“啊啊啊啊,有刺客——”
……
本来就已经乱套了的太师府门里门外,这会儿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惊叫跑动声,惊动了阖府上下,不多时,整个太师府在大雨里沸腾了。
“呸!”宁小药站被她拆得坑坑洼洼的院墙上,冲太师那里呸了一声,带着两只小耗子,一只小蚂蚁跳下了院墙,飞快地冲进了黑夜里。
至于喜鹊表哥,眼见着谢太师又倒霉了,表哥跑去喊家里的一窝子过来看热闹去了。
打着火把追到院墙下的侍卫们,看着空无一人,像是被狗啃了似的院墙发呆,徒手一点动静没有的拆墙吗?什么人这么大的本事?不对,这人还是人吗?
“大夫,快去叫大夫过来!”替谢太师捂着伤口的侍卫大喊起来,他手里的帕子,包括他的手这个时候都是血红一片了。
老太太被两个婆子搀扶着走过前门庭院的大照壁,还没看见流血昏迷的谢太师,还有被压在一堆砖石下,生死不明的孙女婿,光看着众人惊慌喊叫奔跑的场面,老太太就身子一仰昏迷了过去。
伺候老太太的丫鬟婆子们也加入了惊叫的行列,太师府的人体会到了一种,大难来临的惶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