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红梅继续发牢骚:“你之前还说她老实,老实啥呀?跟咱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对着那小家伙就眉开眼笑。”
“她好像真挺喜欢他。”
“喜欢?还不是因为他是老板的儿子?”
“小声点。”周婶胆小,赶紧左右看看。
她不这么觉得,司羽要有这心,直接讨好老板不更好?而不是现在这样,能避就避,唯恐多和他说一句话。
齐红梅还要说什么,周婶赶紧端着盆子站起来了,说刘叔着急用。
稀罕司羽的不光陈星宇,还有朱玲珑。
朱玲珑是老朱海鲜大排档家的独生女,和司羽同年,非常活泼,碰到司羽一次后三不五时来找她,没两天就单方面把她封为了自己的闺蜜。
老朱家也就那么个条件,但把朱玲珑养得娇滴滴的。
大学毕业后她找个公司上了半年班,挣的没有花的多,被老朱两口子逼着辞了职,专心在家备考教师编,家里再忙也不许她伸一根手指头。
朱玲珑闲得发毛,得空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往红日升跑,对着司羽滔滔不绝,从她不小心劈叉的法式指甲讲到她刚烫的羊毛卷,从她辞职的真正原因讲到她相亲时遇到的各种奇葩,眉飞色舞情绪激昂,完全不觉得司羽冷淡。
“一点不夸张,整个渔港镇,不,整个滨城的歪瓜裂枣我基本都相过。”
“你猜他们为啥非让我考老师,是因为热爱教育工作吗?不不不,是为了让我钓个金龟婿,老师这个职业在婚姻市场上可配一切。”
“他们根本都不懂爱情,也不懂我,他们眼中只有物质,只有条件!”
.......
司羽忙着叠刚晒干的床单被罩,只听不应,朱玲珑也不需要,她只是宣泄,宣泄完了双手托腮,唉声叹气,愁肠百转。
可也只愁那么一分钟,她很快又精神起来,羡慕地拉了拉司羽的马尾,说:“你这卷儿烫得真好,特别自然,正是我想要的,这叫什么烫啊?”
“没烫,自来卷。”
“不会吧?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你怎么这么会长啊?!”
司羽嘴角抽了抽,这话她咋接?
这天中午,朱玲珑又来了,还没和司羽咕叽几句,店里呼啦啦来了一群人。
带头的是和陈耀光相熟的导游小雪,给他领了一小群香港游客,个个财大气粗。
陈耀光心中欢喜,赶紧安置他们,忙乱了好一阵,一搞定就过来谢小雪。
小雪轻飘飘地横他一眼,媚眼如丝,说:“怎么谢?就这一句话?”
“我倒想以身相许,怕你看不上。”
陈耀光勾勾嘴角,笑得跟西门庆似的,风流倜傥。
“德性!”小雪伸出纤纤玉指戳他的胸口,半真半假地嗔道,“你啊,一天到晚就只有这张嘴。”
“那咱去二楼?真的,有空房间。”
陈耀光猛地往她跟前一凑,眼睛亮晶晶的,含着耍流氓的坏笑。
小雪吃这套,一边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捶了他好几下,骂他“臭德行”。
坐在前台的司羽低头,眼观鼻鼻观心,只作什么都没听到,旁边的朱玲珑却忍不得,在她耳边用气音咬牙切齿:“浪货!”
司羽还是装没听见,等陈耀光把小雪撮哄出去后看了她一眼,说:“你喜欢他。”
肯定句。
“谁,谁啊?”
朱玲珑虚弱地挣扎,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耀光。”
“这么明显吗?”
朱玲珑的脸慢慢红了。
“我又不瞎。”
司羽慢条斯理地说。
她还不至于那么自作多情,真觉得她天天来是因为自己。
朱玲珑傻笑,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
司羽看不过眼,说:“之前还说你离婚的上司追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陈耀光可不光离过婚,他还有这么大一孩子。”
“你怎么能拿那个猥琐男和耀光哥比?”
朱伶俐拍案而起,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耀光哥多帅,多有男人味,他算什么东西?!!”
司羽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三观跟着五官走”?
“你爸妈能同意?”
她没忍住,继续泼冷水。
朱玲珑不说话了,少顷,幽幽怨怨地叹了口气,说:“其实他们同不同意都不打紧,大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问题在耀光哥那儿,他瞅不上我。”
“他还瞅不上你?”
司羽瞪大眼,一脸匪夷所思。
“你不知道,他特招女人,一个个前赴后继的,把他都惯坏了。”
看司羽的眼睛越睁越大,跟听到天方夜谭似的,朱玲珑立刻举了个例子。
去年差不多这时候,有个富婆开了辆红色保时捷来找他,因为不熟路况,堵在这条街上,进退不得,大半条街的邻居都丟下生意跑出来看陈耀光的女朋友,动静闹得非常大,直到陈耀光听到消息赶回来才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