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您这么说,兄弟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讲句冒犯的话,您家这位老爷子还真是偏心得没边儿了。再怎么觉得亏欠,也不该这么厚此薄彼,尤其是家主之位,就该您这样成熟有经验的人来做,给一个未经世事的小辈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秦家这一辈的子侄里,我觉得最有能耐的,就是您的儿子秦寄秦二少,其次是秦大爷家的秦舟少爷,另一位小少爷,大家伙可都连听都没听过,能有什么本事?岂不是毁了秦家嘛!”
“你们没听过,可不代表人家没本事。”
秦臻已经有些醉了,眼睛开始混沌,冷嘲,“那小子将老爷子哄得那叫一个好,秦家上下没一个能比得上他。”
“真这么厉害?”杨旭不信,“那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位的名号?连叫啥都不知道呢。”
“你们不知道,那是因为老爷子护着,秦家封锁的消息,你们这些小喽啰,怎么配知道?怎么能知道?”
秦臻开始大舌头,但已经不需要杨旭给他灌酒,开始自己给自己添酒。
“秦总说得对,我们的确不配,但您作为秦家人,肯定知道吧?如今这里也没别人,就你我兄弟二人,不然您说出来,让兄弟长长见识?”
“我当然,当然知……嗝儿!”
秦臻打了个酒嗝,翻着眼睛,摇摇晃晃竖起食指,“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家老爷子不让说的,那小子叫……”
话到一半,秦臻又不说了。
“叫什么?”杨旭催促。
“不不不,不能说,”秦臻醉醺醺摆手,却还残存着一丝本能,“说了,老爷子要打断我的腿的!”
当年就是他说漏了嘴,导致秦殊被绑架。
最后虽然救了回来,但老爷子直接举着拐杖,将他打了个半死。
黄杨木的拐杖都打断了。
所以自那之后,对秦殊的名字闭嘴,就成了秦臻的一种本能。
可他到底是醉了。
见秦臻的嘴巴实在撬不开,甚至还有要昏睡过去的兆头,杨旭连忙揪住秦臻,将人硬扯起来。
“是叫秦殊吗?秦老爷子最喜欢的孙子,您的侄儿,秦樾的儿子,秦家如今的掌家人,是叫秦殊吗?”
“秦,秦殊?秦殊在哪里?这狗东西,要不是他,家产应该是我的,他凭什么分那么多,凭什么……”
不能暴露秦殊的名字,是秦臻的本能。
但听到秦殊名字后的反应,也是秦臻的本能。
杨旭攥着秦臻衣领的手骤然一松。
烂醉如泥的秦臻便瘫软下去,倒在饭桌上死猪一般酣睡起来,还打着极响的呼噜。
脚步声从包厢里的隔间传来。
先前在钱崃病房里的那些人,此时都走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难堪。
死寂的包厢里,只剩下秦臻响亮的呼噜声。
最终还是杨旭打破寂静。
“去隔壁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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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换了场子,关上门,依旧是杨旭率先开口。
“刚才秦臻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
众人沉默着点头。
面色凝重。
再开口时,甚至带着些颤音。
“怪不得那人敢将钱崃打成那样……那可是秦家的太子爷,不,那可是秦家的家主,是如今帝都的阎王爷!没杀了钱崃,真是算他命大……”
“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我们……”
“以秦家的势力,能查到钱崃,肯定也能查到我们,到时候我们谁都跑不掉……”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这样,如果秦殊真的查到我们头上,我们就说,就说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被钱崃逼迫的!”
“没错,反正钱崃得罪了秦家,现在又变成这幅死样子,以后肯定没指望了,我们可不能跟他一样!咱们归顺秦家,向秦殊示好!怎么样?”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秦殊真的信任我们?万一他已经知道,或是钱崃已经将咱们暴露……”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杨旭缓缓开口,看向众人。
他是这群人当中,最年轻也最有魄力的一个,虽然才三十八岁,但已经进入这个圈子好几年。
华音娱乐这些年的发展,也是一骑绝尘。
能在短短时间内爬上高位,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
尤其在场的这些人。
见不得人的生意,见不得人的手段,可从没少过。
与杨旭那带着冷意的目光对视之后,众人已经大致猜测出他所说的办法是什么。
“这样,怎么能行吗?”有人很怀疑效果。
他们倒是不忌惮做这件事。
但问题在于,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行不行,做了不就知道了?”
杨旭眼睛微眯,扫视着每一个人,“秦殊要是愿意接受我们这份示好,那当然再好不过,若是不愿意……现在可不止一个人知道,将钱崃打得半死不活的,是他秦殊吧?到时候钱崃不治而亡……他可不是那些寂寂无名的人,秦家就是想压,也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