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完全不为所动,着重听了纪柳看到季允画像寻人,去将军府上应征的一段。
据纪柳所言,起初季允对他心存怀疑,但在纪柳说出大量侯府细节后便相信了。而关于临川侯的喜好和纪垂碧的人设,应该是纪柳从季允那套出的话。
但程放鹤不理解,季允为什么没怀疑过此人是从临川侯府后院出来的?他不是见过后院那群容貌相似的美人么?
大反派智商那么高,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不应该啊。
为了拖延时间,程放鹤让纪柳尽可能描述细节,但一到与季允有关的部分,对方就语焉不详。
问得急了,纪柳就说:“具体的奴家也说不好,可奴家总有一种感觉……季将军不会让奴家和您长久在一起。”
“哦?”
“季将军从前受您宠幸,理当视奴家为敌,如今却愿将奴家重新送回您身边,您不觉得奇怪么?现在我们的命都捏在他手上,若他想对侯爷做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你攀上了李光耀。”
“嗯,”纪柳咬唇垂目,氤了水雾的眸光里带着委屈,“奴家想给侯爷和自己留条后路,李将军至少是堂堂正正的将官,不似季允那般阴狠。”
程放鹤若有所思。李光耀是不是堂堂正正他不知道,因为自己这个临川侯还活着,原书的剧情线已经改变了太多,此人现在没什么特别的功绩,会不会像原书一样被皇帝忌惮而死也不好说。
“李将军的提议,侯爷考虑得如何了?奴家觉得,李将军是爱才之人,等他除去季允后掌握兵权,定会重用侯爷,到时候您就如同从前那般尊贵,再没有谁能拆散我们了。”
程放鹤沉默,听起了隔壁的响动。那叫喊声越来越大,显然是渐入佳境。
再看一眼桌上的刻漏,已是亥时。
他往榻上一靠,懒懒道:“此事关系重大,本侯还得多方打听消息才能决定。李将军的意思,也是不急于一时,不是么?”
什么公务,什么铸铁厂,什么李将军——通通拖到任务完成,就都不用处理了。
摆烂大师程放鹤如是想。
哗啦一声,纪柳出水,身体完全暴露出来,程放鹤下意识别过头。他听见纪柳擦身的窸窣声,混在隔壁接连的喊叫声中,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下一刻,他的下巴被人强扭过来。
纪柳俯身立在榻边,也不笑了,俊秀的面容上现出几分凶狠,他腰间裹着浴巾,半湿的长发垂在平坦的身前。
居然没有腹肌,没意思。
“侯爷并未真心相信我是纪垂碧,对么?”那只手攀上他脸颊,插入他发间,“看来我得做点事,让侯爷想起我。”
隔壁突然出现脚步声,接着是纸——似乎是窗纸——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不断的木头吱呀声。
喊叫愈发声嘶力竭,听得人胆战心惊。
与此同时,纪柳捉住程放鹤两只手腕,要往床柱上按,结果用力过猛,害得他指骨撞上柱子,发出哐的一声。
“嘶……”程放鹤吃痛,轻易挣开钳制,揉了揉被撞红的指节。
这是干吗呢?跟季允学的玩法?
接着,纪柳从床底下拽出一捆麻绳,试图把程放鹤的手腕绑在柱子上,不过他动作笨拙,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绑住。
然后他又去抓人脚踝,可角度选得不对,一只脚腕与柱子绑在一起,若要保证两腿分开,另一只……并没有办法绑在墙上。
纪柳试了半天,最终选择放弃。
他跪立在程放鹤面前,俯身造成压制之感,“侯爷不必挣扎,今夜,你无处可逃。”
程放鹤:?
霸总发言配上你这身材,违和感满满。
他活动了一下那条无处可绑的腿,根本不用挣扎,这绳子一拽就开,还可以一脚把纪柳踹飞。
纪柳自顾自走他的霸总剧本,猛然挥手,掌风扇歪了桌上的红烛,硬是没给灭掉,最后动嘴才吹熄。
屋里陷入漆黑,程放鹤已感到不对,“说说看,你在做什么?”
“侯爷别问,乖乖的,”纪柳缓缓低下身凑近,“垂碧让您舒服。”
听了这个回答,程放鹤脸色一冷,一把挣断松松绑住的绳子,推开与自己越贴越近的胸膛。
原来季允并未把所有事都告诉纪柳,比如自己为白月光量身定制的性癖,他就没说。
“本侯从未怀疑过你的身份,”程放鹤将人推到一旁,拢了拢被扯开的衣襟,“但即便是纪垂碧,也不能不守本侯的规矩。”
隔壁传来一声低吼,接着是长久的静默,似乎终于结束。
程放鹤把绳子扔到一旁,起身点上灯。很快,听见店家在外叩门,“侯爷,隔壁的公子收下银子,答应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