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找到他,让他离开这里,你千万别理会他。】
景穆的眉眼间闪过几分复杂情绪。
中午回到家,母亲显然是哭过一阵,拉着他回忆了从前发生的那些事,仿佛害怕他会对轻宜心软。
说来也可笑,就算她不这样强行让自己回想起来,那些记忆也从没在景穆脑海中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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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宜似乎要比从前嗜睡许多,这一次睡到了傍晚都没醒来。
景穆将手上的工作处理完后转头看向窗外,锋利沉稳的眉眼在这一瞬间浮现出了几分戾气。
白姜偕在他身边这么久,做事很少出问题。
可这次的效率却要比之前低很多。
脑海中的想法略微有些复杂,等他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时,便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呢喃。
“景穆,你在哪啊?”
声音中带着几分天真和茫然,像极了从前的轻宜。
景穆的眉眼微沉,侧首朝着声源处看去。
沙发上的人不知何时坐起了身,此时正揉着眼睛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办公室内并没有开灯,只有显示器壁灯泛着暖黄色的光线,照亮了景穆的书桌。
轻宜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动作相当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勾住了景穆的脖颈,可男人却并没有抱紧他,反而将桌上敞开的文件顺手合上了。
轻宜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但是却并没有看过去。
“你怎么还在上班啊?吃晚饭了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抬起纤长的手指抵在唇前,打了个哈欠。
泛红的眼角溢出点晶莹的泪光,红嫩的唇微微一撇,像是不太高兴了。
“你怎么不说话?”
景穆只是盯着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梦境一般,显得一点也不真实。
“你不会又要找我茬吧,我这次可什么都没有做了。”
轻宜说这话时语气很冤枉,就像是已经被冤枉欺负过好几次。
“我对你很坏吗?”
景穆沉默良久,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坐在他腿上的人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清醒,这会儿做出很纠结的表情,半晌才道:
“我不敢说。”
景穆皱眉:“为什么?”
“我怕你又生气。”轻宜说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在他怀中,抓着他袖扣上的蓝宝石开始玩弄。
“每次我说什么你都生气,明明以前你都没有这么喜欢生气的。”
景穆的语气在这瞬间冰冷了下来:“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警告的意味,可轻宜却像是没有察觉到般,很小声地说:
“我知道啊,所以我现在会很努力讨你欢心的。”
“谁让我喜欢你呢……”
最后的那句话几乎是用微不可查声音说出来的,倘若不是景穆一直听着他的话,或许还会忽视这么一句。
男人没有再开口,而轻宜也没有说话,抓着他袖扣开始看,心底满是艳羡。
但很快,他便忽然想到什么:“景穆,你可以带我去补办身份证吗?”
“……”
他能够清楚感觉到景穆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带着审视。
“身份证呢?”
“不知道啊。”轻宜自己也委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景穆的态度却很冷淡:“暂时不去,过段时间再说。”
听到这,轻宜一下子不高兴了。
坐起身看向他:“那我要用的话怎么办啊?”
去医院挂号也要身份证,他什么都没有怎么去给景穆看病。
可他此时激动的态度在景穆的眼中却全然变了一种含义。
景穆的眸色瞬间冰冷下来,语气也不善:“你想做什么?买票离开,就跟三年前一样?”
轻宜原本想要瞪他的,可是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以后,却感觉自己的心脏狠狠颤动了一下。
一时间,他完全无法形容景穆眼中那复杂的情绪。
悲伤、愤怒、仇恨,这些情绪糅杂在一起,让轻宜止不住背后发凉。
“不准。”
最后,景穆也只是语气冰冷地说了这么一句。
轻宜气鼓鼓地看他,虽然还想要坚持,可看见进度条上的黑化值逐渐攀升,又不敢说话了。
“那我要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办啊?”
景穆侧眸看他:“哪不舒服,我让白助理带你……”
“算了。”
听见白助理这三个字,轻宜整个脑袋都要大了。
但景穆似乎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是在胡说,便没有再开口。
很快收拾东西离开公司,轻宜饿的不行。
今天景穆亲自开车,而轻宜坐在副驾驶哈欠连连。
他现在又饿又困,还不知道自己晚上可以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