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没有。
沈砚枝深吸了一口气,拨开墨惊堂的手。
墨惊堂懵逼了。
这招对沈砚枝,明明百试百灵啊!
即使是三千剔骨鞭,沈砚枝也没和他计较过,现在竟然为了几句话和他闹性子!
墨惊堂皱了皱眉,觉得失了忆的沈砚枝比之前还烦人,他直起身,拍了拍裤腿上蹭的灰尘和血迹,在牧泽抱着沈砚枝出门时,火速跟上了他们。
牧溪拽着牛板车,牧泽抱着沈砚枝,和来时一样,往回走。
由于今天的插曲,三人的计划完全被打乱,牧泽虽然面上维持着平和,但心底早已惊涛骇浪。
那白衣少年说的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若是真的……那他和阿青……
刚走出城门,牧泽便再也按捺不住,问牧溪:“你之前说的,是不是骗我的?”
牧溪动作一滞,脊背微僵,但片刻后便恢复自然:“当然没有!哥你怎么这也信啊,那什么墨卒明显就是就是赶李青出家门的人,你见他对李青的态度毫不客气,李青显然也不待见他,更何况,你见过有人骂自己道侣是烂/货的吗?”
“他还说李青是什么仙尊,你自己看看你娶的这病秧子,你觉得会是仙界宗师?开什么玩笑。”
话虽难听,但的确如此。
李青这三步一喘的模样,实在是很难让人和什么仙家名门的宗主联系起来。
第二十四章 师尊居然抱别人?
牧泽对牧溪说的话信了七八成,转身望了望身后,那白衣少年并没有跟上来。
既这么容易便放弃,那两人断然不是道侣。
所以他和沈砚枝成亲,不算横刀夺爱。
沈砚枝身上的红衣染了血,早已褪了下来,只着白衣。
牧泽盯着怀里又半晕过去的人,想了想道:“婚服还是送去镇上李大婶那里,让她裁吧,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歇着。”
沈砚枝尚且清醒,几不可察地摇头,固执开口:我做。
裁衣耗时又费心力,牧泽实在是不觉得沈砚枝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但沈砚枝硬要坚持,也只能由他去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沈砚枝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到如此地步,竟然当晚便要秉烛夜缝。
竹屋共两间,以往都是牧泽和牧溪一人一间,自从沈砚枝出现,牧泽便把牧溪的房间让给了沈砚枝,叫牧溪和自己一起睡那间较小的偏房。
由于今天沈砚枝替他受了那一掌,牧泽从早到晚心里都惴惴不安,
倒不是因为沈砚枝病情加重,相反,沈砚枝太正常了。
除了脸色略白,看起来竟然和平时别无二致。
但牧泽总也放心不下,于是趁着夜深,悄悄地出了房门想去看看沈砚枝情况如何。
结果他刚一出门,便瞧见沈砚枝的竹窗透出幽幽烛光,
丑时将过,牧泽轻手轻脚地靠近,透过窗格朝内一望,沈砚枝单手支着下颌,撑在桌面上睡着了。
剪子和针线凌乱地摆在他面前,桌上还放着一页纸。
牧泽见这人毫无保护自己的意识,不禁叹了口气,他俯下身,安安静静地收走了桌上的锋利物品,把沈砚枝抱上了床。
这人睡觉极为老实,近乎于一动不动,但神情却算不上舒展,眉头深锁,仿佛极其不安。
牧泽突然有点后悔,白天那时即便豁出这条命,也该给那小子一个教训,替阿青出了这口恶气。
他一边怨自己窝囊,一边替沈砚枝掖好被子,移至桌边时,看见什么,抓起一旁的纸笔,写出了自己的身高和尺寸。
他刚写完,窗外飘进一阵没来由的风,差点把一桌的纸吹散开来。
牧泽收敛好桌面,走至窗前,他四下看了一圈,窗外夜色浓重,乌云一动不动,分明是无风的天气。
这风来得古怪,但牧泽向来心眼儿大,他吹灭了烛火,合上窗棂便离开了沈砚枝的房间。
待他离开,又是“嘎吱”一声。
屋内烛火复燃,倒映在墙头的黑影扭曲摇曳,缓缓向床榻靠近。
修长的手指挑开了棉被一角,沈砚枝没什么反应,衣领却突然被一双大手撕开。
墨惊堂分开他的领口,露出沈砚枝脆弱苍白的腰腹。
窄细的腰身微微凹陷,已经瘦脱了形,和墨江堂记忆里那劲瘦有力的腰肢相比,已是天壤之别。
肚腹中心是一圈深紫色的淤青,已经上过药,但并没有见好转,墨惊堂微凉的指尖搭上沈砚枝胸口,从上往下,滑至下腹。
引起榻上人一阵一阵的瑟缩,一呼一吸间,腰身微挺,
墨惊堂手心覆盖上去,只觉得又软又温热,他朝手心输送了一些灵气,探进沈砚枝体内。
确认了。
他今天那毒辣的一击,竟然只对沈砚枝造成了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