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喊道:“韩惠王(吴玠),吴武烈(吴拱),两位都不是吴曦叛贼的直系祖宗,有责任也有限,只要把吴璘交出来,我们就不再为难了。”这是他在相公镇出不来的亲爹岳飞支的招,内部分化。
吴玠到底有些不忍,吴家素来以团结友爱称著,吴璘又跟随他一生鞍前马后,这要交出去了就凭大家对认定是你后人作乱官家才不来相见的(其实没有谁让杨沂中负责捎带信件并且如此推测呢!),近代帅臣还不把吴璘给撕碎了,但是说实话吴璘去世的时候吴曦还很小,他也很冤枉。
正要讲情,吴璘可能是因为最近挨骂太多逆反了,居然说了一句,“各位如此苦苦相逼,就不怕哪一天自家后人也出了败类,自己打脸吗?”
吴拱崩溃,道:“二叔,您说啥啊!”
吴玠一手把儿子兼弟弟提走,道:“各位请自便,吴璘我们父子不管了。”
哈哈哈,吴璘的性格不是这样但是就当他是受到指责太多心里压抑吧
(本章完)
第194章 番外之君臣诀别
建炎四十三年春末,燕京虽然在赵玖多年植树造林,但终究人力有时而穷尽,这个时节依旧风沙很大,不管你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要是出门最好不要说话,不然不免要灌一嘴沙子。
当然对于一些老人和女眷,可以选择坐车出行,情况会好很多。比如年过六十的赵宋最高领导人赵玖出行。虽然他要骑马,还是被辽阳郡王刘晏和近臣岳霖劝住了,不得已乘着牛车晃晃悠悠地去了静塞郡王府。
当然大宋如今已经不在缺马——要不这四十多年干了啥?但赵玖深知前面一百多年的享受刻入这些达官贵人的基因,一旦局面好点就恨不得体面来体面去,因此他这个官家只要没有大事出门就做牛车,你还别说真没人敢造次,这是肯定的——再造国家的中兴之主,权掌天下四十载,真正的口含天宪,他说不允许的事,是没几个人有胆子违抗,哪怕是钦定的继承人燕王。
其实,燕王赵旭对杨沂中就颇有意见——他对父皇说话可比自己好使,这就让人很不爽了。当然但凡储君,对父皇的绝对私人特务头子都不会有好感,尽管自己也没有干什么,但看到持刀侍立而从不失礼的杨郡王,他总是感觉如芒在背。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帝王私人注定不能和储君走的太近。不过,燕王也不是什么太刻薄的人,至少看着杨沂中江河日下,他也没有落井下石或者买个鬼像让他赶紧去地下给父皇探路。
但说实话,随着杨沂中的病越来越重,眼看着有不好的趋势,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让人不安心。
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赵玖本人就是了。
自从去年杨统制积劳成疾,一病渐渐不好,他的脾气就变得格外暴躁,有时候会忽然喊一声“正甫”半天没人答应,孩子气地把书案上的古籍笔架扔一地,气消了才让内侍收拾。而都省和枢密院官员更是倒霉,每当有太上皇问不清楚的事情就会被训斥——除非你是首相胡寅,反正连一向得脸的户部尚书梅烁都不能幸免,但好在他还能自我反省,知道跟人认错——当然下次还会再犯就是了。
至于以翟彪为首的御前班直和张孝祥分管的皇城司,又怎么是一个“惨”字了得。
远在云南的穆王赵阳也不能幸免——他被人揭发收受大理高氏、杨氏美妾若干,被赵官家大骂不孝且削了食邑停了俸禄,完全不管潘氏贤妃马上就出三周年他这事最多算打了个擦边球的事实。
吓得后宫谢娘子号称自己头疼脚痛心口痛,死活不敢往燕京乾清宫凑——那不是找骂吗?
这个时候,朝堂上下内外文武是没有人会再提一句“请斩杨沂中”了,因为就赵官家这个态度,伱再去招惹他,直接把你斩了不太可能,送去阴山吃沙子戍边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每次赵官家去“敕造静塞郡王杨府”的时候,都会可以调整自己的心情,或许也不愿意刻意,他不想用暴躁丑恶的嘴脸面对杨沂中,这个为他背负了一生黑暗的男人。
到了建炎四十三年的春末,牡丹吐蕊,万紫千红,但杨沂中却是枯瘦到皮包了骨头,赵官家看着就难受,但也不得不强忍着心酸说:“正甫,你可真是清减了,当年淮上危急,朕无人可用,你整夜整夜地不睡觉,可也没有这般。”
杨沂中八面玲珑了一辈子,到了如今,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直接道:“官家,那时臣还年轻,陛下也年轻。可如今臣却要先走一步了,臣对不起陛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