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当哥哥当惯了,偶尔当一次小宝宝也不错嘛。
妈妈敲门时,平时总是懂事得像个小大人一样的男孩儿,难得也想要对妈妈撒娇:“醒啦,妈妈。”
推门进来的妈妈微微笑:“你看,谁来啦?”
她侧身,让某个雪白软糯的小团子走进来。
陶映嘉张开双臂要想一个抱抱的动作僵在原地。
“哎——礼礼?”
他睁大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然,刚才还在想着的洋娃娃,怎么会突然来到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边,把插满了巧克力球和奶糖的花束递过来,扑到他准备好的怀里。
还小声说,嘉嘉,好想你呀。
*
晚些时候,卢颂开车过来接他俩。
眠礼在上车前就睡着了,卢颂弯腰小心翼翼把祂放进后排的儿童座椅里,系好安全带,生怕搅扰到神明的美梦。
卢颂放低声音问:“那家的小孩儿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能跟礼礼玩这么累?”
“哪儿是玩的呀。”卓燦摇摇头,“祂用自己的‘魔法’给嘉嘉治病呢。”
卢颂诧异:“还有这种功效?”
要是放在以前,治愈小小的胃痛,对于眠礼来说就是随便一挥手的事儿。
可现在祂的神力减弱——如果卓燦观察得不错,是那个水光纹路的手镯被封印了——想要再去驱赶小伙伴的病痛,就变得费力许多。
简单来说,以前不受封锁时,使用的都是光镯提供的、源源不断的力量。
现在消耗的,都是祂自身。
小神明在生日派对后有过几日短暂的失落,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天真活泼。
卓燦直觉,有什么肯定改变了——多半与消失的神力有关——而且眠礼对此前因后果是清楚的。
但祂并不肯对他说。
孩子有自己的秘密,有自己的隐私、不想说出口的话,他可以尊重。他也是从那个年纪长大的。
只是卓燦也真的希望祂能快乐,每天吃喝玩乐就够了,不受伤害。
……可会有谁,胆敢伤害神明呢?
卓燦侧身关了后排的空调风口,坐回去,瞄见卢颂眼底有淡淡的青。
尽管夜色昏暗,却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卓燦想起他是从公司赶过来的,心疼地问:“过来之前还在忙?”
卢颂点点头:“嗯,刚才在开会。”
基层小员工每天走得迟,高层也一样要加班,比赛似的比谁办公室最晚熄灯。
让大老板亲自跑一趟,就算大老板是男朋友,卓燦还是多少有点儿愧疚:“结束了?”
“没,让姜总帮我看着呢。”卢颂发动车,“他本来不需要跟着加班的,会上有财务的小杨在就行。不过他听说我要过来接你们,特意留下来。下次得买点东西谢谢人家。”
卓燦说是。
尽管说到姜宵,他心里一跳。
其实从那晚木屋外的表白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之前觉得姜宵对自己有敌意,都是因为潜意识里太过在乎卢颂的癔症。
简称,吃醋。
卓燦为之前误会姜宵和卢颂的关系感到不好意思,没找到时间道歉。
他摸了摸鼻子:“那个,就是,之前吧,我还以为你和姜总……反正……”
实在难以启齿。
然而卢颂并未让他继续说下去,轻声打断他的磕磕碰碰:“我知道。”
卓燦:“??”
卢颂笑得深藏功与名:“我就是利用了这一点。算是,嗯,激将法吧?那天你要不是生气了,我还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呢。很感谢你的‘小气’。”
卓燦:“……”
卓燦扬起眉:“没有十成,那你有几成?”
卢颂得意一笑:“九成。我有信心,你肯定也是对我有感觉的。”
行吧,谈恋爱,就是千层套路。
车载着匆忙重装、却又无比和谐的、新生的一家三口,无声地驶入幽静的月色。
卓燦也觉得有点儿困了,声音越来越小:“那个木屋呢?”
他上次临阵脱逃,后来又忙,还没有好好看一看。
“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可以。买下来就是送给你的礼物。”
卓燦连连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那你从我这儿买下来呗。”
“啊?得多少钱啊?”
“一个吻就够了。”
……
他们没再说话,伴随着轻柔的乐声,陷入令人舒适的沉默里。
路灯一盏又一盏接着亮起,澄黄的灯光时不时划过车厢的昏暗。
后排儿童座椅里本该早就睡着的眠礼,在明明灭灭中睁开眼,安静地望着成年人的背影。
*
第二天,陶父陶母礼尚往来,把病好的陶映嘉送来陪眠礼玩儿。
除了两个小朋友,齐瑞也把猫咪们放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