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紧,眼底带着汹涌肆虐的狂潮:“你猜谁让我回来的?”
在男人深沉如海的瞳仁里,那一瞬间,叶芝婳心猛的一沉,手指攥得发白。
季燃扯过她蜷在一起的手,她紧张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极度温柔耐心地替她一根根舒展开: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太危险,我不希望你冒这个风险。”
他冷静地替她审时度势着,但又始终尊重理解她的决定,“非要这样?若是我派人来硬的,他撑不了多久就会对警方招供。”
叶芝婳眼眶红了一圈:“我也一样。”
“不想麻烦你。”
本来就是她跟陈遥的事,她不想把真心为她好的亲近之人牵扯进来,连累他们。
“这他妈就叫麻烦了?”
季燃扯唇笑了,懒懒散散没个正形,“你最好把老子麻烦到死,免得被那小子玩死了老子还得替你收尸。”
“……”
叶芝婳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去死啊。”
季燃笑得很痞,冲她扬起手。
她条件反射闭起眼,一阵凌厉的掌风刮过。
预想中的巴掌没有传来,柔软的头发传来异物感,一枚性冷淡风的银色金属发夹别在了她的鬓角处,男人冷淡微哑的声线传来——
“这是个小型监听器,你一旦出现任何意外,我的人会立刻赶到。”
“你记住,我永远是你坚实的壁垒,如果回去之后后悔了,不想铤而走险了,吱一声,老子立马接你回家。”
他将少女的脑袋摁在胸膛处,低哑沉着的嗓音蕴着岩浆喷涌般爆裂炽烈的情感。
“你放心,那必定不会给你赢的机会。”
两人从小争到大,叶芝婳怎么可能对他认输,跟他碰了个拳就爽快地走了。
勇敢无畏,温柔坚定,不做依附别人的莬丝花,而是单靠自己双手杀出一条血路来。
季燃目送她消失在楼道的背影,指尖柔软的触感还残留着,越发空落寂寥。
他从未有一刻……赢过她。
……
坐在驾驶座上的陈遥阴鸷地盯着一路潇洒如风钻进车内的少女,在她扣安全带时,突然捏着她下巴欺身逼近。
“你跟季燃说了什么?那么开心?”
眼看薄唇就要贴到脸侧,叶芝婳迅速伸手抓住他胳膊:“我就问他为什么回来的事。”
“然后呢?”
“……然后他说是回姚城和几个客户谈业务。”
叶芝婳手心出了一层汗,佯装镇定地浅笑答复。
男人伸手撩了撩她有些凌乱的刘海,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上下扫荡着,笑得令人不寒而栗:
“我记得你出门的时候头发精心打理得很服帖,怎么跟季燃聊了个天头发都乱了?”
他视线牢牢凝锁住叶芝婳的脸,双手在她身上口袋四处搜寻着。
她心脏都快跳出胸口了,镇定自若地回向他一个笑:“不小心碰到挂钩了吧。”
攥在一起的手心都被浸潮了。
须臾,男人勘查无果,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俯身吻在她飘荡披散的秀发上:“我可以不检查,但是你要听话。”
叶芝婳暗暗松了口气。
心底却升起更大的心悸后怕。
蔷薇胸针和季燃那枚发夹都被她别在了内衣肩带上,不伸到里面摸索很难察觉。
陈遥驱车去了附近的民政局。
不多时,两人手中就多了两个相偎在一起的红本本。
叶芝婳盯着那证件半晌,从未觉得那红色那么刺眼过,像是灼烧人的皮肉熔炼而出的血泪。
……
日子一天天过去。
夏去秋来,肃杀荒凉的秋意在花园里蔓延。
陈遥给她请了国内知名的化妆造型师,手艺了得的婚服刺绣师,每天不厌其烦地给她试着高定婚纱,和各种珠宝锦缎。
这些日子,叶芝婳逐渐不再抗拒陈遥,至少不再横眉冷对,甚至偶尔还会和他一起共进早餐。
陈遥大多数时候在公司工作,叶芝婳就在别墅里画画油画,设计些小物件,两人相处倒也融洽。
只有她知道这只不过是表象,一旦撕破脸,还有一场更大的危机在等待着她。
晚上,男人结束完一场应酬,喝的酩酊大醉,一拉被子就从后面抱住了叶芝婳。
叶芝婳正在想事情,瞬间清醒,推开他却被搂得更紧。
“宝宝,这么久了,我好想要你。”
他将叶芝婳强势地扣在床上,手指急促地撕扯着她的睡裙,滚烫的嘴唇在她后颈烙下一个个吻。
“六年了,两千多个日夜,你知道这么多天我怎么熬过来的吗?嗯?我做梦都想完完整整地拥有你,现在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叶芝婳脸色陡冷,猛烈地挣扎起来,越动男人反而越发来劲,胯下西裤的布料扎在她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