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坐下,“咱们就这么出来了,也不知道代国那面如何了,不会咱们损兵折将,他们临阵脱逃吧?”
“杀鸡儆猴。”云羽寒道:“渝国兵力何等精壮,却也吃了这哑巴亏,代国本就弱小,眼下还敢轻举妄动了吗?”
“有两下子。”季欣也很疑惑,“陛下啊,他是怎么猜到咱们会更改路线的啊?
哎。
云羽寒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明颜的智商一直都是碾压他的,自己动了什么歪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能是因为儿时在宫里备受欺凌的缘故,明颜特别善于洞察人心。
“他到底是怎么登基的?”云羽寒枕着手臂躺在床榻上,“很不符合常理啊。”
季欣搬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开始八卦,“属下刚刚打听了,说是他们的陛下自小跟萧将军情谊不浅,恰好二皇子又是个骄奢淫逸之辈,萧将军义胆忠肝,大义灭亲了呗。”
“啊?死了?”
“没有,都被削职囚禁了,萧皇后都被关在天牢里好几年了。”季欣叹口气,“剩下的那些伤的伤死的死,还有一些被赶出宫了。”
云羽寒听了又不是心思了,从前明颜也会断断续续的与他说些楚国的事儿,但怎么从没提过萧之远,情谊匪浅,那又是哪种情谊呢?
“朕叫你查萧之远!你查了吗?!”
季欣被他吓得一哆嗦,唯唯诺诺道:“查了,但信息不多。”
“说。”
“今年二十三岁,自七岁就被养在军营,很少回京,剑眉星目,骨秀天成,是很多深闺小姐们的梦中情人!”
云羽寒越听眉毛拧的越紧。
“但是至今还未娶亲噢。”季欣阴阳怪气道:“属下听说,整个萧氏也就他独善其身,不仅常伴君侧,还能继续掌兵,属下猜测啊,萧皇后也是因为他才能留得一命啊。”
“那个,越贵妃、啊不,现在应该叫皇太后了,她刚进宫那时候谁都欺负她,怀孕的时候还被皇后责罚去礼佛堂洗地呢。”季欣吧唧吧唧嘴,“想必就是存了心想她流产吧,结果那小白——.咳咳,宁王的命还挺硬的。”
云羽寒有些不安,“是萧之远辅佐他上位的?”
“还有战佑。”季欣恢复了一本正经的神色,“老丞相因为遗诏被灭了满门,萧皇后控制住了所有人,眼看着就要扶自己的儿子上位了,猝不及防的,萧之远回来了,还带回了明颜。”
“还有遗诏!”
季欣道:“陛下,没有萧之远,他根本无法登基。”
“宁王登基之后,将战佑的牌位奉在太庙。”
云羽寒侧目,“太庙?”
“对,是宁王亲自操持的,那日还在老丞相牌位前斩杀了数十人,血溅祠堂,很多百姓都在那围观,说血都能流出几里地。”
云羽寒不由得吞咽下。
“楚国的旧臣有罪的进天牢,没罪的贬斥,现在从里到外通通都是宁王的人。”季欣叹为观止,“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手腕可真是黑。”
“你懂个屁,那叫爱憎分明!”云羽寒下意识维护明颜,却忘了自己也是明颜憎恶的其中一人。
季欣撇撇嘴,“陛下你就是被美色迷晕了头,他有什么好的?登基后也不肯选秀,那么多貌若天仙的女子,难不成都抵不过他一人吗?”
季欣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可等了半晌那面都没动静,他探着脑袋凑过去,“陛下被我气晕了?”
云羽寒盯着房顶,平静地说,“自然是抵不过,若是能回到最初,不当太子我都是愿意的,细想来,这王位有什么好,坐上了就不是自己了。”
“行了行了。”季欣听不下去了,连连出声制止,“如今陛下啊,可不是当初与臣在军营摸爬滚打的陛下了,如今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这么…深奥,让人听不懂。”
云羽寒轻笑,“等你有了心仪的人便懂了。”
季欣撇撇嘴,没再说话。
云羽寒一行人将整个驿站都包下来了,这在京都定然引起不小的轰动,但还是没人上来搭茬,拜帖递上去也是石沉大海,没办法,云羽寒只能带着季欣去了宫门外。
因为得知云羽寒来了,宫门口已经加强了防守,他俩走过去立马被十几人围上,季欣护在云羽寒身前,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这时,自人群中走出一位挺拔的少年,他穿着绛紫色的锦裳,长身玉立,翩然生姿。
瞧那身段便是常年习武,云羽寒紧了紧眉头,“萧之远?”
那少年绽然一笑,比那烈阳还要耀眼,“久仰靖王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