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歪着脑袋有些看不懂,想到这个人将自己拴了这么久,今日又被自己骗了,团团就高兴的来回踱步,在云羽寒面前耀武扬威,尾巴摇的都要上天了。
可云羽寒并没有气急败坏的追它、骂它,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
脸上都是失落。
云羽寒转身回了房间。
团团歪着小脑袋瓜有点琢磨不透,这个人怎么回事?是新型骗术吗?
正在翻阅奏疏,云羽寒就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瓜试探着伸了过来,他用奏疏挡着半边脸,假装没看见。
团团趴在角落看了一会,见云羽寒没有要来抓自己的意思才敢走进来,但也只是远远的坐着。
云羽寒一直没搭理它,这几日军中事务繁琐,做了太子后政务更是多了不少,以往还有明颜在他左右为他出谋划策,现下这些担子都推到他一个人肩上,若说叫云羽寒去干些脏活累活他都不在话下,只是这文邹邹的奏疏真的看得他一个头八个大。
团团见他不理自己,便自来熟的找了个角落趴下,但眼睛也时刻警惕的盯着云羽寒,结果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云羽寒什么时候走的它都不知道,醒来时天都暗了,它摇着尾巴出了书房,李世才正端着给它的骨头,团团的牙齿还没发育完全,所以只能吃一些比较小的牛骨、猪骨。
李世才将饭盆放下,慈眉善目的瞧它,“吃吧。”
小动物似乎可以感知人类的情感,它知道李世才对它没有恶意,便谄媚的对他摇了摇尾巴,趴在地上开始啃骨头。
黄金万两也不足以与人交心,但一万根骨头绝对可以养成一只又乖巧又忠心的狗狗。
十几日的相处下来,团团已经完全信任云羽寒了,时不时就在他脚边翻肚皮,即使没有绳索的束缚也不会想着要离开。
云羽寒望着在院子里刨土的一小团,心内五味杂陈,云乐宁说明颜是想要将团团带回楚国的,但他离宫那日团团也不知道去哪儿疯了,完全找不到狗影儿,这才将它落下了。
叹了口气,云羽寒仰躺在小榻上,细算下明颜已经走了两个月有余了,明颜走的那日天灰蒙蒙的,像要下雨似的,无风的天也阴沉沉的,叫人喘不上气,现在倒是凉爽适宜,但云羽寒却越发的懒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季欣走了之后他去军营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整日恹恹的,李世才都怕他憋出毛病来。
“殿下,这是此前丞相府的管事送来的茶,您尝尝。”李世才道。
云羽寒哼了声,依旧阖着眼,“嗯,搁那儿吧。”
没听见脚步声,云羽寒慵懒的杵着额角,“有事儿?”
李世才也是受贤贵妃所托,眼下外面都在传云羽寒为了那个敌国质子冷落了太子妃,成亲几个月来也只奉茶那日见过一面,皇帝为他修筑的太子殿他也不住,就这么窝在颐和宫,平白的叫下面人议论,贤贵妃不怕别的,就怕再因为这事惹怒了丞相,到时可就不好办了。
“殿下。”李世才忐忑开口,“您许久没去太子殿了。“
云羽寒轻拢眉心,似乎忘了自己已经成亲了。
“母妃叫你说的?”
李世才没做声,他伺候云羽寒这么多年向来懂得分寸,主子的言行他从不掺言,如今这般僭越,那定然是受人所托,既然贤贵妃都出面了,想必前朝已经为着这个事儿闹开了。
“殿下也得顾着点丞相。”李世才其实还想说就算他再怎么样明颜也回不来了,这日子可还是要过下去的啊,别到时费尽心力得到的一切再打了水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而后贤贵妃又将云羽寒叫去训话,可他依旧不为所动,所有人都知道他这般反常就是为了明颜,可云羽寒抵死不认,寻着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搪塞着,企图蒙混过关。
可这皇家联姻哪里是他说得算,没几日云景就发了火,命他必须搬去太子殿与太子妃同住。
不仅如此,还打算彻底断了他的后路。
因颐和宫后院有着大片闲置土地,便将颐和宫划分给了花鸟司,用以培育花土和饲养祥鸟。
云羽寒必须在三天内搬离颐和宫。
三天。
虽然云羽寒嘴硬不肯说,但李世才明白他舍不得明颜,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虽然只有短短一年,但这里也留下了足够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