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顺其自然的,就走到了这。“明颜平静地看着书卷,仿佛云羽寒在宫外守了一夜含泪离去的事并不能触动他半分。
“我以为陛下原谅他了。”
明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又不是小孩子。”
在交战的紧要关头闹出这种事,萧之远难免担忧,可看明颜依旧云淡风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日子就这般过着,时不时的萧之远来给明颜送军报,这些日子明颜都将自己闷在勤政殿里看奏折、看军报,连带着代国和越国的历史都翻阅了一遍。
见他消瘦的容颜,萧之远只能是叫人多准备些吃食放在一侧,希望明颜空闲下的时候能记得吃些东西。
“陛下,靖王这几日有消息吗?”
明颜淡淡道:“有。”
“是、是军情吗?”
“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废话。”
萧之远抿着薄唇,心绪复杂,他跟云羽寒确实是情敌关系,但萧之远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真的很同情云羽寒。
“近来天气凉了,我叫他们多给陛下添几盏暖炉。”
明颜神色微滞,望向门外,“是啊,又快要下雪了。”
萧之远刚转身便被明颜唤住,“不如留下一起用膳?”
萧之远不可置信,明颜竟然主动要求与自己一同用膳?若是放在以前他会很开心雀跃,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亲眼见到明颜是怎么对云羽寒的,不知怎么,这心里就生了胆怯。
谁都想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报,可他明白,自己在明颜这似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渝国有一种暖锅,很独特好吃,你也留下来试试。”
“是,陛下。”
又是岁寒,殿外雪花飞扬,明颜披着大氅立于庭院之内,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发上,他伸手去接,雪花落于掌心,逐渐温和融化,一片接着一片,睫毛上都挂着雪花,让人瞧不清前路。
萧之远来时明颜还站在屋檐下,身旁的太监用纸伞为他遮着,他立于庭下,犹如皑皑白雪中的绝美雕塑。
萧之远走到近前明颜都没反应过来,一瞬不瞬地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陛下。”萧之远唤他。
“嗯?怎么了?”明颜回过神,抖了抖袖口处的几朵雪花。
“进去吧,别在外面吹风了。”
明颜转身踏进屋内,殿内燃着暖炉,衣带上沾染的风雪尽数融化,只留下水茵和潮湿。
“下雪的时候格外安静,看着看着就走了神。”明颜笑着抿口热茶。
萧之远似有难言,“陛下,汴山关的粮草只够支撑半月了。”
“嗯,那你再去国库领银子。”
“哎。“萧之远叹口气,“也不知道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这些日子臣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是吗?”明颜呵呵笑了两声,“萧将军倒是比朕这个皇帝还要上心。”
“从前是逼不得已,现在这般下去,真是民不聊生啊。”
明颜,“确实,赋税又要加重了。”
萧之远试探着,“要不,求和试试?”
明颜随意一瞥,眸中迸发出寒意,“你这般不就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地了?代国与越国尚且不提,你要朕如何面对云羽寒?再加上渝国这个劲敌,你骨头很硬吗?”
“是臣疏忽了。”
“且等着吧,这面难熬,别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再过月余就到年关了,宫里的气氛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年逢战乱,国库空虚,明颜下令年关不许铺张浪费,简单节俭,应了节气即可。
守在边关的战士不能归家团聚,明颜便给他们封了赏钱,算是点小心意,也让他们晓得虽远在边防,但他们的君王时刻惦记着他们。
萧之远那日进宫来,发现明颜的菜例减了几道,他心里顿时不好受了。
“陛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然削减些朝臣俸禄?”
明颜继续喝粥,“临近年关削减俸禄,你可真敢想。”
“……”
“无需心急,当下情形,除了渝国怕是都不好过。”
明颜交代着,“为防有变,这段时间不要放松警惕。”
“臣明白。”
距年关还有一日,前些日子下的雪都被清扫至两侧,搭配着红墙宫柳,景色甚美。
明颜在手心呼了口热气,打算去战宛处看看她缺什么吃穿,萧之远火急火燎的赶来,竟连后宫都闯了。
明颜正在于战宛说话,听见是萧之远要求见,他忙与战宛话别,出门时连大氅都忘记披着。
出了吾凤宫,见萧之远神色焦灼,明颜紧了紧眉,“被朕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