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看了眼林文星脚边的残羹剩饭,饶是喂狗的盆都不至于如此的狼狈,他心中涌上悲切,忙用手扯了扯绑在林文星手腕上的铁锁,边缘已经生了红绣,是血迹干了。
“解开啊!”季欣冲萧之远寒道。
萧之远抬抬手,侍卫拿着钥匙走过来,没了手腕上的铁锁束缚,林文星顿感失力,膝盖一软就要倒下去,好在季欣眼疾手快搀扶住他,见他连眼皮都睁不开,季欣有些焦急,“哎?没事儿吧?”
林文星动了动已经发紫的指尖,从鼻尖发出一声艰难地呜咽。
季欣立马搂着他的腰身,对萧之远道:“可以叫太医看看吗?”
萧之远看了看云羽寒,转身走出去,季欣搀着林文星跟在后面显得很吃力,情急之下他想将林文星横着抱起来,奈何虽然断粮多日,但林文星依旧是身姿挺拔的将军,他双臂压根承受不住那重量,季欣只能做罢。
“死沉死沉的。”
季欣似乎听见耳边传来一声低笑。
萧之远将他们带到一处偏殿,又叫来了太医,林文星身上多是外伤,简单的处理下就无碍了,但是数日未进食就有些严重了,还好侍卫怕他死了,时不时的还给他灌上几口水,不然这人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
太医道:“先喝点米汤吧,慢慢的进食,不然肠胃可是受不了的。”
萧之远叫来一个宫女,“太医说的都听到了吧?去准备吧。”
云羽寒坐在床边,看着林文星变成现在这样别提多气恼了,可那又能如何?这事是自己自作聪明想要摆楚国一道,结果却被明颜识破,简直是自食恶果。
萧之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主仆三人,“我已经差人给靖王和那位脸臭的将军安排好寝宫了,等下会有人带你们去,本将军就不奉陪了。”
云羽寒看他那副得意样子,免不得要问上一句,“萧将军是要出宫回府吗?”
“当然不。”萧之远似乎就等着他这一句,急不可耐道:“我家陛下喝了酒,我自然是要去照看的。”
云羽寒眉毛登时立了起来,萧之远还笑呵呵的道:“以前也都是这样的。”
见萧之远转身,云羽寒也站起随他走出去,季欣横八竖挡的硬是没拦住,萧之远走了没几步,回身看他,“靖王要一直跟着吗?”
“对,从前明颜饮了酒也是我照看的。”
“呵。”萧之远不屑地笑,继而走过与他对视,目光灼灼像是要将人烫伤。
“那么请问靖王是如何照看的?将人照看的瘦骨嶙峋,将人照看的双眸无光,将人胸口照看出那么一大块伤疤?!”
云羽寒被击中了最软处,只得心虚的挪开眼,“这些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萧之远压着语调,质问道:“既然都已经娶妻了,为什么还要来楚国?做人非要这么贪得无厌吗?”
云羽寒有些底气不足,“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心里除了明颜再没任何人。”
“是吗?呵呵,那他为什么会回来?”萧之远逼问着,“他深陷宫闱命悬一线之际你又在哪儿?”
“你在渝国掌兵权,即便没登基称帝也能帮衬一把吧?”
“若你如口中说的那般深情,他又为何会黯然神伤,连提起你也不愿意?”
字字诛心,云羽寒木讷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真的欠明颜太多了。
“要是你还有点良心,就不要再出现了。”
云羽寒却执拗道:“我不会走的,就算明颜不肯原谅我,我也要留下来赎罪。”
萧之远见劝说不动,一甩袖子走了,云羽寒忙不迭的跟上去,萧之远气急败坏的喊着,“我出宫!你要跟着吗?”
“……”
“慢走。”
云羽寒回屋时季欣正在给林文星喂汤水,林文星现在还很虚弱,季欣弄的沥沥拉拉的到处都是,云羽寒喊过来一个宫女,对季欣道:“你将他抱在怀里,让她喂。”
季欣呆了呆,“哦。”
喝了几口下去,林文星舔舔嘴唇,勉强能睁开眼了,云羽寒向前探着身子,“林将军?”
“嗯,陛下。”林文星嘴唇干瘪,双目无光,整个人瘦了好几圈,季欣一边用小手帕为他擦嘴一边道:“傻子吧你,就干干饿了这么多天啊?”
林文星抬眼看他,张张口没说话。
云羽寒拍拍林文星的肩膀,安慰着,“好好休养着吧,你的那些兵都在楚国的军营,你放心。”
“……条件,是什么?”
林文星嗓音还嘶哑着,他迫切的看着云羽寒,林文星不想在他刚初登基时因为自己而做出什么损害渝国利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