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儿时照在他头上的一束光。
云羽寒将怀中的小玉坠掏出来,“这个你也留下了,你什么都没带走,当真是对那里没有半点留恋了吗?”
明颜看着那枚青色的小玉坠,当真是恍如隔世。
“颜颜,还有那只——”
云羽寒还想继续打感情牌,萧之远猝不及防的推门走进来,明颜忙将手抽回来。
萧之远脸还肿的老高,不过衣着整齐了不少,太医为他涂抹好药膏他就迫不及待的赶来了,只因听说明颜和云羽寒正共处一室。
“陛下。”
明颜轻轻嗯了一声。
云羽寒再这么半跪着也不太合适,便尴尬的站了起来。
“宫门外有个人非要进来。”
明颜,“谁?”
萧之远瞪了云羽寒一眼,“那人说是与靖王一同来的。”
“啊,是季欣。”云羽寒道:“颜颜让他进来吧,关于洧水的事我们需要详谈,他也知道些信息的。”
明颜挥挥手,萧之远不甘心的哦了声,见他还站在原地不肯走,明颜看他,“还有事吗?”
“没了,但臣不想走。”
明颜,“……”
云羽寒眸中透着不满,“将军还是先回去养好伤吧。”
萧之远走过去坐在云羽寒刚刚坐着的椅子上,“这点伤对本将军来说算不得什么,倒是靖王,也太冲动了些,这就是你们渝国的诚意吗?还想不想让那个姓林的活着了?”
云羽寒不想与他在这斗嘴,转身对明颜道:“颜颜,林将军现在还好吧?”
“不好。”是萧文远的声音,“靖王又待如何?”
云羽寒冷冷看他,尽量平和道:“小将军可否暂时闭上那张巧舌如簧的嘴?我与宁王在商讨国事,萧将军却在一旁指指点点,不合适吧?”
萧之远瞪了他一眼,从果盘上扯了几颗葡萄塞进嘴里,瞧着那么随意自然,仿佛在这他根本不需要遵守君臣之礼。
这一切都被云羽寒尽收眼底,虽然心底愤然,可他又能如何?是谁给了萧之远可趁之机?还不是从前那个糟糕的自己。
为了商谈杞国洧水一事,明颜只能同意云羽寒留宿的要求,晚宴上为了避免与他独处,明颜叫上萧之远陪同,本来他是想再叫几个官员的,但一想到洧水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作罢了。
席间安静的很,大家都很识趣的没有说话,倒是季欣,一直在跟云羽寒挤眉弄眼的,他在宫外只想着将他家陛下叫出来,没成想二人就这么留在楚国了,这算什么啊?
萧之远脸肿的一面大一面小,眼睛也像睁不开似的,可这也不耽误他调侃云羽寒二人。
“季将军是眼睛不舒服吗?”
季欣,“……”
季欣也是个嘴上不吃亏的主,忙摆正了姿态反驳回去,“萧将军看起来哪儿哪儿都不太舒服呢。”
云羽寒暗戳戳的赞赏他,季欣像打了胜仗似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明颜吃了几口菜就吃不下了,喝了口茶后打算开始谈正事。
“季将军。”
“嗯?“季欣抬头,嘴里的菜都还没咽下。
“关于杞国洧水一事,你都知道多少?”
季欣慌忙将菜咽下,瞄了一眼云羽寒,见他默许才敢开口,“据说是炸石头炸出来的洧水,起初还没人识得,后来消息传了出去,很多国家都派人去索要。”
明颜记得杞国是个很小的国家,那里的人男耕女织,放羊牧牛,过的是最淳朴简单的日子,他思忖下,道:“杞国人会应允吗?”
季欣摇摇头,“就是不想答应也没辙,洧水开采是很困难的,需要耗费许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杞国玩不转的。”
云羽寒接着道:“那些国家想必会派自己人去杞国开采洧水,但这事不仅触及杞国的利益,还容易挑起战争,季欣与我说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想插进去一脚,想必很难。”
明颜沉思着,这件事确实很难办,但其他国家既然都已经出手了,自己肯定也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楚国虽说兵力还算强盛,说到底也还是血肉之躯,若是有了洧水加持,想必日后定然无往不克。
萧之远见明颜面露难色,道:“陛下想如何?”
云羽寒看向他,“颜颜发呆的时候你不要打扰他。”
“哟,靖王倒是了解我们家陛下。”
“那是自然。”云羽寒得意洋洋。
“他指尖都还在动,还没开始发呆呢!”萧之远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这个剧烈的动作抻到了他的面目神经,五官登时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