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蓝星没有遭到这些家伙的入侵,那他就必须在宿醉之后,顶着胀痛的脑袋为未来做打算。
因为拒绝潜规则失去了那份赖以维生的工作,最受影响的就是他这间公寓的房贷。
如果他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份、或几份工作,赚够这个月的房贷钱,他可能同时面临经济压力、房产损失、征信危机,到时候房子被回收拍卖,这么多年的苦全都白吃了。
可他没有时间懊悔,他还得找工作,为他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家具租个‘新家’,给自己赚够伙食费。
现在像他这样的本科生满大街都是,工作待遇也很差......或许等他到了中年,吃够了苦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还会懊悔当初年轻气盛的自己,为什么非要坚持那点不值钱的‘自尊’与‘耻辱观’,拒绝领导的潜规则,致使自己落魄至此。
“‘潜规则’是什么?”奥古斯特冷不丁问他:“年年为什么会为此感到抗拒?”
迟年抬头看祂,有些不高兴:“你怎么还在读我的心?”
“我说过,这是不可避免的,”奥古斯特从背后抱住他,身躯温热,覆在迟年面颊上的手也同样温热:“年年,‘潜规则’到底是什么?”
迟年低声问他:“那个‘我’没有告诉你吗?”
“年年不太愿意跟我分享过去的事情,”奥古斯特解释道:“我也不想强迫年年回忆那些糟糕的事情。”
迟年:“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意识不到他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吗?
谁会愿意告诉‘伴侣’自己曾经差点被领导强.暴猥亵?
奥古斯特面色微凝:“年年差点被侵犯?”
迟年:“......我讨厌你的‘读心术’。”
一点隐私都没有,比扒光了衣服裸奔更糟糕。
奥古斯特摸摸他的脑袋,缓声道:“对不起。”
“‘潜规则’就是用我的工作、工资为筹码威胁我,让我自己撅起屁股挨懆,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想方设法的让我丢掉工作,还捞不到一分工资。”
迟年闷闷的解释了一句,把脑袋从祂掌心挪开,抿着唇瞪祂一眼,又垂下脑袋去收拾其他还能用的衣服、日用。
“你的领导,”奥古斯特紧皱着眉:“他死了吗?”
迟年顿了顿,摇头:“不知道。”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只认识公司的地址,不过能量体出现的时候是周末,那家伙应该不在公司,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奥古斯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再说话。迟年也不管祂,摸黑收拾家里还能用的东西。
奥古斯特跟在他身后四处转,看他收起两件毛衣、一条毛毯、两把用保鲜膜封好的水果刀、一些零散的打火机、蜡烛......包越来越大,迟年挎着都有些吃力。
奥古斯特抬手接过那个包,丢在登山包上方。
能量体又被压趴一次,然后艰难爬起来,邀功一样托举着两个大包跑到迟年面前晃悠,还时不时停下来‘喘气’。
迟年:......
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净逮着一只能量体薅毛?
“不用管它。对它来说,这点重量算不上什么,”奥古斯特解释道:“事实上,它‘假装被压扁’只是为了博取你关注的手段。”
迟年:......?
迟年困惑道:“你不是说能量体没有思维吗?”
“确实没有,但......”奥古斯特看上去难得有些尴尬:“吸引伴侣的注意,也属于本能。”
那你们的本能还挺多样化。
迟年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将最后一包还能吃的饼干塞进包里,扫视一眼早已破败不堪的公寓,转头朝门口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迟年没有打算摸黑走太远,在奥古斯特确认对门家里没有人也没有尸体后,暂时将东西搬了进去——奥古斯特拆掉了门锁。
对门家是认真过日子的,家里装修得很不错,很有烟火气。家里的门窗也似乎加固过,在迟年家里漏水灌风、完全没办法住人的时候,这家门窗依旧完好,除了用不了水电,瞧上去与灾难降临前没有差别。
是迟年理想中的公寓。
迟年不是第一次来,以前为了这家半夜装修的问题过来吵过,匆忙间扫了一眼他们家装修布局,很喜欢,想着以后等还完房贷,也要装修一个差不多的。
谁在知道房贷没还完,也没搞装修,他直接举家搬进来住了。
迟年去卧室看了一眼,又跑回自己家拿来了自己的床单、枕头被褥,把床上用品换了一遭,才心满意足的爬上久违的双人大床。
奥古斯特坐到床边,放下了生活重担的能量体也欢脱的蹦上床,在浅色的床单上留下一坨湿润的灰色爪印,被迟年拎着去擦过几只爪爪,才被允许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