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夸张地说,哪怕路裴司喝醉了掉河里,他都能闭着眼睛游上岸,水性之好,路西柘曾打趣说他不进国家游泳队是浪费人才。
他没想真跳海,只想吓吓年轻人,别仗着自己家世好在外面横行霸道,路裴司还特意在水里憋了一阵气,游艇不知道停到了哪儿,这里的能见度比刚才潜水时要好,他还看到了说不出名字的小鱼。
正想近距离观察一下,身体就被人紧紧抱住浮出水面,驰绪眉眼被海水打湿,双眼发红嘴唇紧绷着一条线,他喉咙忽颤,身体微微僵硬。
一对上路裴司的视线,驰绪的冷酷就被一掌拍死,他厉声吼了出来,“路裴司你找死别弄脏我的游艇!要死死远点儿!”
驰绪被气得心口疼,不断收紧拥抱着路裴司的手臂,像要把想不开的人融进自己身体里,融合骨血成为一体。
对方喉咙嘶哑,表情心有余悸,那双手更是锢得路裴司快要窒息,他知道驰绪被自己的装腔作势吓到了。
可这都怪他活该,谁让他没事儿吓唬自己!
明知道自己挣不开,路裴司还是假意在驰绪怀里动了动,怒气冲冲说:“你放开,有种别管老子死活,上你的游艇逍遥快乐去吧!”
都跳海里淹一遭了,竟然还想跑,驰绪怒不可遏,那股火气在胸腔不断上涌,他想也没想低头在路裴司肩上重重咬一口。
“……疯狗!撒嘴!痛痛痛……”
驰绪松口,那肩头赫然一道血印,听着路裴司痛苦地大声呼痛,郁郁之气这才消了些,他扯着嘴角讥笑。
“有我在,你想死也死不了。”
驰绪力气本来就大得不像正常人,再加上导潜帮忙,三个人没费什么力就把路裴司“救”上船。
“你们先去换衣服,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驰绪支开导潜。
路裴司浑身都在滴水,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他在海水里泡了出来,湿衣服紧贴着身再经由海风一吹,即使是在夏天仍然感觉到冷。
嘴唇发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路裴司双手环抱着肩膀,手掌揉搓皮肤希望身体能暖和一点儿。
驰绪盯着他看了一眼,两眼,本想冷下心肠让他为自己的冲动买单,却又被他难受的表情打败,找了张宽大的毛巾,走近路裴司披到他肩头,再对折裹住他大半个身体。
“还冷不冷?”
他的胸膛挨着路裴司的肩膀,微微低头问他,水从驰绪发丝滴下来落在他留下的咬痕上,牙齿莫名觉得痒,好想再来一口。
驰绪拿不准他按心意行事,路裴司会不会跳第二次海,于是他拢了拢毛巾,挡住他肩头不再去瞧。
路裴司转身重重踹他一脚,驰绪没准备,疼得皱起眉头。
“你威胁我就算了,还咬我,你八辈子没吃过肉上我这儿来嚯嚯!驰绪你去死!”
“谁让你当我的面儿跳海,不给你一点惩罚你长不了记性!”驰绪冷眉横对,颇有长辈教训青春期逆子的架势。
“那你他妈闭上眼睛,老子重新跳一回!”
驰绪真有种,路裴司快被他气吐血了!操!
这六年累积没说的脏话,全在今天一并输出了!
驰绪面色发硬,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靠着路裴司,手妥协地圈住他的腰,低声说:“别再拿刀子戳我心口了,我一想起你刚才跳下去的画面,就觉得后怕。我收回之前威胁你的话,这趟出来就是为了玩儿,其他的都不去想。”
路裴司当然没想跳第二次,做戏做一回就够了,那么高跳下去他还疼呢。只是当他听到驰绪妥协,心里难免触动。
动了一会儿他又回过味来,驰绪才是幕后操盘手,他沦落至此全拜他所赐,他在这里感动个屁!
路裴司一把将他推开,手挡在身前防止他又黏上来,“让他们开船,我要回民宿!”
驰绪咬咬牙,可惜了那一盒套子。
他还想和路裴司在夜空下的甲板上做呢,伴着海浪一定很爽。
“我警告你,收起你的花花肠子。”路裴司看他一脸色样,收紧毛巾把自己裹得更紧。
驰绪有些遗憾地耸耸肩,贱兮兮地吐槽他,“三十岁的已婚男人怎么还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你平时在家跟陈辙不做6爱6啊?啧,一看就是他不行,可惜了。”
提起这个路裴司就来气,“你好意思说,上次箭在弦上是谁催命似的打电话?我跟陈辙性生活不和谐一半责任都在你!”
这话属实是夸张了,他们俩这几个月一直在吵架,拢共就那一回还被驰绪打断。
听得驰绪心花怒放,他将路裴司亲完不认账的事抛掷脑后,笑着迎上去,神情得意像穷人中了一个亿的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