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一锤定音之前都还要听两方的证词,你能不能别发火先听我说,除夕夜赵宸煜来我家过年,晚上我俩喝多躺床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睡的一个房间,你放心,赵宸煜是直男喜欢女生,我俩纯睡觉别的什么都没做。”
“纯睡觉?”驰绪将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床下的身份证怎么解释,你们俩干什么了需要脱衣服?”
“这事儿是我做得欠考虑了,”路裴司试图讲清楚前因后果,让暴跳如雷的人恢复平静,“我不该喝断片儿,应该在赵宸煜嫌自己一身酒味脱衣服的时候把他从卧室里赶出去。”
这样驰绪就不会用看出轨偷腥的负心人的眼神看他,凶得像饿了半个月的狮子,随时会扑过来咬断他的脖子,将他拆骨入腹。
为了增加说服力,路裴司竖起四根手指,“我发誓,和赵宸煜就是单纯的好朋友好哥们儿,就算喝醉了睡一张床上也绝对不会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更何况那晚家里住满亲朋好友,要是真做了什么早传出去了,哪会瞒你到今天才知道。”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陈述事实便可以消除误会,但他低估了驰绪的占有欲,一想到在自己离开的四天里,赵宸煜趁虚而入站到路裴司身边,陪他度过最重要的节日,一起通宵喝酒最后睡一张床上,驰绪嫉妒得双眼发红。
这是独属于他的权利!他才是路裴司的正牌男朋友!
“初一早上我给你打过电话,你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当时驰绪察觉到了不对,仍选择了相信,路裴司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那天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你一向不喜欢赵宸煜,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下意识对你说了谎,想把事情掩盖过去,是我做得不对,我向你道歉。”
该来的责问总会来的,怎么躲也躲不掉,路裴司暗暗为自己点一根蜡,当初要是实话实说,今天就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我特想知道为什么赵宸煜可以肆意出入你家,我却连接你都要把车停在另外一个街区!”他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让驰绪变得偏激,他自嘲地冷哼一声,“怎么,他赵宸煜上得了台面,我却不行,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只能躲在暗处,不配正大光明地出现!”
“他来我家是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就像你跟关盛,你出入他家不也挺自由的,我说什么了?”
“你别他妈把关盛扯进来,这不一样!我喝得再多,脑子再不清醒,我也不会跟哥们儿睡一张床!”
路裴司说:“是,你是分得很清楚,床上没有哥们儿,情人倒是挺多。”
几十分钟前他们还做着最亲密的事,现在看对方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仇人,温馨的气氛急转直下变得寒冷僵硬,驰绪和路裴司坐得很近,距离却拉得很长很远。
年轻气盛的驰绪先受不了路裴司的冷言嘲讽,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过去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否认,我的确跟许多人交往过,但有一点,我从来没有在确定恋爱关系的情况下,和其他人暧昧不清,那你呢?”
路裴司不能,他和驰绪相识的时候还未离婚,从道德层面上来说他不是好人。
可当初是驰绪先跨出这一步,是他勾引自己越线,怎么如今轮到驰绪站在制高点批判起他了。
路裴司神色微怔,鼻腔倏地一阵酸涩,“所以你是觉得,我出轨过一次,就会出轨无数次,是吗?”
“别问我,你先问问自己能保证不被其他人吸引吗。”
“你根本不在乎我解释说了什么,你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烂人,我他妈见一个爱一个,”路裴司火气上来,扬高声音吼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
驰绪扯了扯嘴角,艰难开口道:“我要是知道原因,今天就不会失控在这里跟你吵架了。”
他谈过很多恋爱,交往过不同的人,可没有谁能像路裴司一样,让他一念之间从天堂坠入地狱。幸福与难过两种极端情绪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他却自甘沉溺,无法自拔。
路裴司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合上笔记本,逃离留下亲密痕迹的双人床,“我们之间有翻不完的旧账,深究没有任何意义。”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明知道我介意赵宸煜的存在,却仍不避嫌,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过?”驰绪问他,“凭什么他能去你家过春节,我却连你家长什么样都没看过。”
“你好奇啊,行,”路裴司心一横,明知道此时太早了不适合提起,但还是把话说出口,“你跟我回家,见我的父母兄长,我们现在就结婚定下来!别说春节,以后中秋节端午节国庆节你就坐我家主桌,你他妈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