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叶晨夕猛地将头转向他。
“干、干什么。”姜舟被她冷不丁扭头的动作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重复道:“我说你妈昨天找我妈谈妥了...........啊。”
察觉到叶晨夕这次没有介意自己的肢体触碰,他话说到一半停住,尾音拐了个弯,眯起眼睛声线变得有些揶揄,眼神也露骨起来。
看得出他对叶晨夕这种病弱秀气的类型非常感兴趣,拢住她肩头的掌心也在慢慢收紧:“我说,你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反正联姻这种东西不过是架在表面给人看的,大家私底下都各过各的,我可以先带你去玩玩。”
“别把生活过得这么死,你说是吧?”
.........
叶晨夕连肩膀上的手臂都懒得顾及,她现在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江香馥想让自己与这个姜舟联姻。
不是和对方头顶上的姐姐,知情的人彼此都心知肚明,真正的联姻对象是对方本人。
既然姜舟能信誓旦旦地找过来,说明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至少像他刚才透露的那样已经有了私下交谈商量的雏形。
——完完全全,与梦境里一样的决定。
明明知道姜家是个火坑,明明知道这位二公子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已经被宠到无法无天,性取向男女不忌,骨子里烂到无法救药的地步,姜家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圈内人尽皆知。
那个女人竟然还是在昨天去私订这件事,连同如今意义不明的慈善晚宴一起,把她彻头彻底当成了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
虽说叶晨夕早就知晓江香馥的德行。
但是,情绪是不可控制的。
短时间内接收到的信息量太多,哪怕用最快的速度去梳理也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无论多么明白事理,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她的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翻搅起自己不该有的波动,胸口揪紧,无意识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作呕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那些原本尘封的梦境的影响,还是说,这具身体本身的情绪影响了自己,她全身冰凉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而上,即将冲破某种被封印住的枷锁。
“砰”,“砰”。
胸口因为不平静的情绪而发出十分清晰的、一下又一下的有力声响。
叶晨夕被这一瞬间的冲动控制了身体,情绪牵引着有点乱的大脑,她甚至忘了拿开姜舟的手,直接无视对方,不假思索地原路朝着那个女人的方向走去。
她要找江香馥彻底问个明白,就在这里。
否则接下来怕是要控制不住做出和梦里一样的事情、将肩膀上那只膈应的手腕硬生生甩出5米,现场给这男的鼻梁来一个骨折套餐。
“喂?!”
身后的姜舟懵逼地看着她离开,当即觉得自己被拂了面子,语气不由变得恼怒起来,但是望见叶晨夕朝着看台附近的方向走去,他犹豫了两秒到底还是没追上去。
那边人流比较多,甚至还有叶家的其他人。
江香馥的位置很好寻找,对方气质出众,头发挽成发髻,苗条优雅的身姿刚好站在看台一株的绿植旁边与人谈着话。
注意到叶晨夕的身影,她不由微蹙了一下眉。
送走面前搭话的商人,江香馥假笑的面庞碍于场合增显出几分僵硬,等到附近看不见一个人影,她才语气不耐地把视线投过来:“你现在过来干什么?这边还没你的事。”
叶晨夕静静地盯着她,平静的视线像是想透过对方光鲜的外表看清楚皮下的灵魂。
半晌后,她裂开了嘴角:“那什么时候有我的事。”
“姜家的婚约么?”
“还是说你跟别人一同谈判的时候,比如这次的晚宴。”
“呵。”江香馥挑了一下眉,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双手好整以暇地抱在胸前,保养得当的面颊从容不迫地看向神色平静、但语气疏离到极致的叶晨夕——
“你倒是察觉到了啊。”
“没错,你和姜家的婚事我昨天就订下了,具体的细节你用不着知道,他们家那小子目前还不知道你的性别。”
“叶氏现在遇到一点小问题,姜家的帮助功不可没。”
“..........”
“这都要拜你那个亲、爹所赐。”江香馥起伏不大的声线说到这里,突然加快了音速,牙齿掺杂着怒气愤恨地咬到一起,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手臂:“不过是想知道你的身份,竟然兜这么大一个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