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时倒是曾在某个景区骑过一次小马,只是那匹马并不怎么听话,四处游走根本不受控制,她不仅被马吓得哭喊不止,下来之后还被父母责怪,说她不知好歹浪费了钱。
“怎么了?”段淞笑了笑,似是故意激她,“竟还有你不敢的事?”
傅南霜深吸了口气,心下一沉,抬手接过缰绳。罢了,就当是学驾照吧,说不准跑路的时候还能用得上呢。
段淞在一旁指导,她便抓住缰绳和辔头,在脚蹬上使力一踩,终于跨坐在了马鞍之上。
而感到背上有人后,团圆便立刻开始在雪地上走动起来。
傅南霜顿生出几分慌乱,一时手足无措,似是又回到了童年时那个无助的瞬间。她有点儿想哭。
“不要怕,你只要用力拉住缰绳,它就会停下来的。”段淞也已骑在了那匹黑马之上,紧跟在她的身后。
傅南霜的手心已经被冷汗浸湿,缰绳也险些滑落,她强忍着鼻腔中的酸意,紧紧抓住皮绳,向后猛地一拉,粗糙的缰绳在掌心划出了几道血痕,她也未曾察觉。
但团圆确实停下了。
它甚至还回头看了她一眼,湿漉漉的眼珠眨了两下,似是告诉她不必使这么大力,随即它缓缓垂下头,又开始在地面上卷着零星的草根。
傅南霜终于松了一口气,骑马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不错,现在可以跑起来了。”段淞却在此刻抬手,用皮鞭在那棕马的后腿上轻抽了下。
团圆吃痛,便立即小跑起来。
“?”
傅南霜气还没喘匀,便又被带着上下颠簸,她几乎将整个上半身趴在马背上,环抱住团圆的脖子,根本不敢起身。
她错了,骑马果然还是很可怕。
“背挺直,腰腿要稳,不要太使力,随着它跑动便是,不会掉下来的。”段淞的话语中带着笑意,半点紧张的情绪也无。
要不是对方手中握着权力的太大,羞辱他的后果不堪设想,傅南霜早就破口大骂了。但情势所迫,她也只能照着做。
她见马跑动的速度稍慢下来后,找准时机,大着胆子松开了一只环抱住马颈的手,转而摸上了垂落的缰绳。
紧接着,她腰腹使力,立起上身,双手紧握缰绳,却也没有立刻向后拉扯,而是渐渐适应了奔跑的速度,随着马匹的动作上下起伏。
直到跑出去半里地后,傅南霜才渐渐从起初的紧张情绪中清醒过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应该已经能算得上是策马奔腾了。
她甚至开始尝试着用双腿夹住马腹,感受着奔跑的速度快了些、更快了些。
“如何?”段淞一直在她身后,此刻见她主动发力,便放心地来到她身侧。
“还是有些不太熟练。”傅南霜见着他的脸,便生出一股无名火。
哪有这么让人学骑马的,懂不懂什么叫循序渐近,小小年纪就这么喜欢爹味教学,等上了年纪还得了。
“那你再试一试吧,累了便回去歇着,”段淞却将马头一转,向林中行去,“我还要再去寻几个猎物。”
傅南霜看着他的身形隐没进了密林中,忽生出几分蠢蠢欲动的心思。
有马,没人。
好像可以跑?
*
傅南霜最终还是没跑成。
一来,她的骑术并不熟练,小跑几步还成,长途跋涉太过勉强;二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方向;三来,她走得匆忙,事先存着的金器没来得及带在身上,就算能跑,只怕也会饿死在路上。
所以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她又骑马小跑了几圈,才回到帐中,吃了些干粮油茶,又同那只小猞猁玩了会儿,觉得有些困倦,便抱着猞猁和衣睡下。
午睡过后,天色已不知不觉黑了下来。
可段淞还未归来。
傅南霜原本没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聚集在帐外的侍卫的商讨声,让她听见了几个关键词。
她犹豫片刻,还是掀开帐帘,举步而出。
“见过皇后殿下。”侍卫见她出门,忙拱手行礼。
“免礼,”傅南霜淡然抬手,“是陛下外出狩猎还未归?”
“回殿下,正是,”打头的侍卫面露焦急,“我们正商议着,看要不要去林中寻陛下呢。”
“你们可有什么发送信号的手段,像是猎鹰或是火光、狼烟之类的?”
侍卫却只摇摇头,“军中是有的,但我们并非军籍,也鲜少外出游历,确实不曾掌握。”
傅南霜沉吟片刻,点点头,“那快去吧,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有了消息,先派人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