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如曼主动供出叶相和祁王有往来的事,即便叶相日后倒台,虽说可能对她在宫中的处境有些影响,但应当不会危及她的性命。
傅南霜给她打了个半勾。
冷芷蓉目前虽有冷相作为倚仗,但段淞已经在逐渐收拢权力,希望她听进去了自己之前对她的告诫,别心软替家人求情就好。
傅南霜也给她打了个半勾。
岑琏。傅南霜颦眉,在她的名字后打了个问号。这事儿还得看她自己。
王徊梧。傅南霜在给她的贺仪中夹了封信,希望她能看见。但也在她的名字后打了个问号。
虞鸢。
傅南霜犹豫了,她不知道段淞对虞鸢的情感究竟进展到了哪一步,是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夺臣妻?还是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在等待时机?
傅南霜不确定虞鸢未来的走向,但是对她的主角光环还算信服,思来想去,还是在她的名字后打了个小小的勾。
将这些人都“安排”好后,傅南霜稍松了口气。
她来到这里已经有了大半年,当然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将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但她能出手的时候的都尽力而为,好歹能减少一些道德负担。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看她们自己了。
傅南霜缓缓阖上双目,尽量将头脑清空,希望能换来一点睡意。
但是她很快又猛然睁开眼。
因为她听见了房门开合的声音。
傅南霜撑着上半身坐起,刚抬起一只手,触到了帷帐的边缘,却又缩了回来,有些犹豫要不要掀开。
她睡得浅,向来不需要旁人在她房中守夜,明义殿的宫人都知道这一点,她们也乐得清闲,并不会在夜里进出她的房间。
所以在这个时候还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她房中的人,便只余下两种可能。
刺客。或者段淞。
傅南霜并没有怀疑过第一种。毕竟她根本没什么刺杀价值。
所以帐外的人只可能是……
傅南霜忽抬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上次他出宫前,也是在夜里悄悄来到她的房中,还给她留下了一封信。
可她此刻并无悸动,只觉得颇有些荒谬。
段淞一面暗中盯着虞鸢,求而不得的样子,一面又屡次偷偷摸摸来看她,倒像是对她有些特别的情愫似的。
但傅南很快就想通了。他毕竟是个皇帝,名义上的老婆都能凑一桌麻将了,哪能以常理来揣度呢。
她暗叹了口气,躺回榻上,翻身背朝外。不管了,爱谁谁,就当没听见吧。
段淞听见了帷帐里传来的轻微响动,原本准备掀帘的手,也一时顿在空中。
她究竟是睡着了在翻身,还是在为什么事苦恼而辗转反侧呢?
他缓了几息,没有再听见榻上的其他动静,这才继续起刚才的动作,缓缓将帷帐拨开。
房内没有点灯,借着窗边透进来的月色,段淞看见了躺在榻上的身影。
她背对着自己,头发披散搭在枕边,身体随着呼吸上下微微起伏,
果然还是已经睡着了。
段淞嗅到了一阵浅淡却清幽的花香,呼吸微顿了顿,随即侧身坐在了榻边。
帷帐在他身后落下,将两人封闭在了狭小的空间中。
傅南霜感受到身后的床榻一沉,默默翻了个白眼。您是自己没有床吗,大半夜的非要来坐她的床?
月光被遮挡在外,段淞在昏暗的帐内适应了一阵,才终于勉强看清了眼前的轮廓。
他缓缓低下头,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的声音,凑到了那身影的发边。
傅南霜感受到身后的气息逐渐靠近,立刻闭上了眼。说不紧张是假的,段淞如果当真要对她做些什么,她还没想好究竟是跳起来反击,还是继续装睡。
正在她天人交战的时刻,身后的人轻轻拨开了她耳边的鬓发,似是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后颈间。
傅南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却得见耳边传来一声沉沉低语。
“别装了。”
傅南霜:“……”
她倏地睁开双眼,以段淞都感到惊异的速度起身退到墙边,抱着双膝面露警惕。
“陛下,您怎么来了?”
段淞轻笑,“知道我来了你还装睡?”
傅南霜刻意回避着他的问题,淡淡回道:“陛下明日便要启程了,还是应当早些休息。”
段淞看她态度冷淡,又回想起司来刚说的话,眯眼问道:“你近日似是不太开心?”
傅南霜:“?”敢情您大半夜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陛下误会了,妾并无不快。”她稍放缓了语气,念着赶紧把人哄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