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丝绢的价格竟然水涨船高,上涨了五六成之多。
“怎么会这样?”赵乙无比惊异。
不过是最常见的丝绢而已,有什么理由疯涨到这种地步。
打探之下才知道,生丝的产量大幅下滑,经过一段时间的传导,在这段时日显现端倪。
物以稀为贵,生丝价格上涨,连带着丝绢的定价也跟着涨了上去。
赵乙:“这杜娘子怎会知晓丝绢会在这段时间涨价?真是神了啊。”
他不自觉的赞叹在赵甲的死亡凝视中自动噤声,捂了捂嘴。
“现在当务之急是禀报太傅。”赵甲道,“你去盯着她,务必要拖住不让她出手。”
丝绢价格会涨,杜袅袅当然不是凭空判断。
京城商户分门别类,系统会不时地推送行业消息,杜袅袅平时也会浏览,但认真研究还真是拿到银子之后。
前世她积累财富多起来,如何打理让财富保值增值,也读过几本入门的金融书籍,多少知晓些常识,这些知识搁在现代是勉强够用,搁在金融关系简单的古代,则是绰绰有余。
丝绢价格关系重大,事关民生,问题愈演愈烈,朝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其中一项解决方案便是从平民手中以相对适中、比炒的最高价稍便宜的价格收购丝绢,并且从外地调货,以均衡京城丝绢的价格,再慢慢推导到周边州县。
于是乎,当赵乙奉命赶来阻挠时,杜袅袅已经以支援朝廷的名义,把手头囤的丝绢都卖了,五千两银子,变成了七千五百两。
赵乙垂头丧气的把事情禀报上去,赵甲的脸瞬间成了铁青色。
赵太傅此时觉得手里的茶也不香了,不过事情还不至于太糟。
“赚了五成又如何,她本钱低,离一万三千两银子还差的远,接下来的时间,不可再有闪失。”
两人脸色发白,躬身答应,“是。”
有了丝绢的前车之鉴,赵甲也顾不上等着二手消息了,亲自上阵,恨不得起早贪黑地跟着杜袅袅,全身上下的心眼都用来洞察她的一举一动。
这小娘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丝绢上大赚一笔,又开始打“度牒”的主意。
度牒是朝廷官方开具的用来证明僧道的身份文书。由于僧道的户籍可以免除赋税徭役,还可提高社会地位,持有者可免于刑罚,所以度牒的价值要高于其可以免除的赋税徭役的价值,这样一来,便具有了有价证券的性质。
有头脑的商人,会买卖度牒,官方定价为一百一十贯,市面上的价格波动,时涨时跌,平时大约两百贯,最高时可以炒到八百贯一份。
赵甲发现杜袅袅四处打探,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入手度牒,显然是想故伎重演。
“这次,我们千万不能让她得逞。”赵甲觉得自己跟随太傅走南闯北,积累的技能也许就为了这一刻,“既然度牒价格要涨,我们何不抢在她前头大量收购,把价格打上去,待她高价买入,我们再抛售,让她赔个血本无归。”
赵乙听的不是很懂,本能认为这个主意需要大量金钱,“是不是要请示太傅,这么多银子……”
“哎,你懂什么,这种事情就是要快。”赵甲把握十足,“太傅把事情交给我做,便已知会了账房让我支取银钱。要是再砸了,你我的饭碗也该跟着砸了。”
赵乙哆嗦了一下,“都听你的。”
另一边,程招娣将采购的大量度牒交给杜袅袅,狐疑道:“袅袅,你换这么多度牒是要做甚?”
杜袅袅微微一笑,“程姐姐,你看着就知道了。风很快就要起了。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京城各大商行最近发现有人在积极收购度牒,似乎是想囤货大赚一波。
“度牒要涨啦!”这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了吗?有人在大量收度牒,怕不是有何计策,要拉抬价格。”
“千真万确的消息,我刚刚收的度牒,都没捂热,就被高价收走了。”
“这么容易出手,看来消息是真的。赶紧买。”
赵甲浑然发现,这收购度牒的价格怎的一日比一日高。
“我说度牒要涨吧。”
赵乙深以为然,“还是你聪明,下手早。咱们再买多些,到卖的时候,才能够劲儿。”
两人分头行动,致力于为抬高价格添砖加瓦。
当度牒的价格飙升到七百贯,已经接近历史高点时,杜袅袅非常顺畅地把手里的存货全部抛出,一下便有了两万六千多两银子。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接近尾声,赵甲赵乙纵横颂朝金融圈,做了一回风口浪尖的弄潮儿,最后被潮水溅了一身,险些溺水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