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家陪着笑,擦擦额上的汗渍,“只是……那杜小娘子也不是好惹的,她找店铺的速度越来越快,为了让店家毁约,我不得不把价钱定的高些,店家毁约还得赔付她银钱,这些林林总总全都记在咱们账上。”
赵钰轻笑一声,染了蔻丹的指甲抚摸着鲜艳的花瓣,“来人,从我账上支五千两银子给赵管家。”
赵管家顿时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底气。赵钰吩咐道:“记得,一定不能让她得偿所愿。”
赵管家躬身低首,“是。”
半个月后,杜袅袅赫然发现,她竟靠着店家的毁约赔偿生生积攒了两千多两银子。一举告别过去启动资金不足的日子。
而赵管家再次冒着冷汗出现在赵钰面前,带着二十家铺面的契书,这么多家铺子,咱是开店呢,还是开店呢……还是开店呢。
第40章 亲自下套
“你说什么?我们让那个杜袅袅给耍了?”赵钰坐在红檀木花鸟靠椅上, 端着手里的瓷碗,细眉微拧,隐隐动怒。
赵管家战战兢兢汇报, “我是按小娘子的吩咐, 但凡杜娘子看中哪家铺子, 我就去掺和一通, 让她租不成铺面, 但那杜娘子消息也是灵通, 手脚又利落, 我每回赶到时她都跟店家订好了契书, 这要毁约, 可不就得赔人家银钱,此事我跟小娘子也是禀报过的, 只是……”
赵钰冷着脸, “只是什么?”
两旁伺候的丫鬟慑于主子的威严, 都害怕地低下头去,深怕受到牵连。
“只是……”赵管家双腿颤颤, 硬着头皮道:“等我抢了她半个月的铺面,陡然发现,咱、咱们的银子没剩多少了,手上多了二十间铺子的租约,有的店面当时不好谈拢的, 为了让店家毁约, 还特意定了三五年的长租……”
“什么?”赵钰就算再不了解经营之道,最粗浅的认知还是有的, 她面色刹时凝重,直视管家问道, “你是说,我支给你的银钱花完,还要再掏银子?”
赵管家勉强扯出笑,“是,后续还得有个五六千两银子,不过,这些铺子都是汴京城地段顶好的铺面,小娘子盘下来也无坏处。”
就是价格比市价要贵上许多,他抖着手擦擦汗,没敢提这条。
“混账!”赵钰手中的瓷碗终是没躲过被摔碎的命运,清脆的响声震的众人一抖。
“我让你办事,你就这样糟践我的银子!我要那些铺面有何用?”
赵管家叫苦不迭,“小娘子息怒,老奴也是按小娘子的吩咐去做……”
“你的意思是我蠢笨?”赵钰愠怒道。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错在老奴没识破那女子的险恶用心。”赵管家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唯恐赵钰借题发挥整治他。
“那些铺面如何处置,小娘子还得拿个主意,这拖延一日,就多耗一日的银钱。”
赵钰看着管家手里那堆白花花的契书,再想到自己已经流出去以及将要流出去的银子,火气就止不住的往上冒。
“贱人……”
她眉心蹙起,哗啦啦将桌上的茶壶、点心、碗碟一古脑儿扫到地上,一时间动静极大,碎屑飞溅。
“这是怎么了?”颇具威严的嗓音自院中传来,赵太傅带着侍从出现在门口,“谁惹钰儿生气了?”
来人一袭圆领宽袖长袍,袍长及足,脚踩乌皮靴,红润的方脸上留着短髭,体型微胖,双目炯炯有神,管家并一众侍从皆躬身行礼。
“爹爹……”赵钰眼圈发红,可怜兮兮地投入父亲怀中。
“跟爹爹说说,谁欺负你了。”
父女俩坐定,赵钰凄凄婉婉地述说杜袅袅惹怒她之事。
“爹爹不知,当时大庭广众,陶侍郎也在旁观摩,那姓杜的就让我下不来台,女儿心里委屈,想着教训她一通。谁知又被她耍了一道,折了五千两银子不说,竟还要再往里搭钱!”
赵钰一想到自己的户头还得往外出五六千两银子,便觉得货真价实的肉疼,眼泪簌簌往下落,我见犹怜。
赵太傅挑眉,“竟有此事?”
管家垂着头,将事情前前后后详细分说了,赵太傅唇边兴起一丝戏谑,“这么说来,那姓杜的小娘子倒收了不少毁约金,怕是发了一笔小财。”
赵钰:……
她刚刚还忘了这茬儿,顿时脸色更白,晃着父亲的胳膊央道:“爹爹,女儿被人如此戏耍,爹爹可要为女儿报仇。”
赵太傅来了兴趣,嘱咐管家,“你使计将人引来,我亲自会会这位杜娘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