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国朝贡的物品太少了, 寒潮造成的灾害, 多少羌人吃不饱穿不暖,我们必须让颂人多送些粮食、棉被、布匹来。”羌国的皇庭中, 正发起一场预谋。
“可是和谈定下的条约,理应遵守承诺。”
“什么承诺, 我只知道,在我们的国土上,每天都有人饿死,冻死。颂人弱小,就是让他们朝贡,他们也不敢有怨言。”
“也许以前是这样,但如今颂国边境有杨世杰、蔺崇这样的将领,杨家军、蔺家军都不是好惹的。”
“你们文官整日瞻前顾后,又是碍于条约,又是惧怕颂军,哪管什么百姓的死活。”
“杨世杰、蔺崇不足为惧。此前我们派去的根本不是羌国最优秀的军队,才让颂人有机可趁,侥幸得胜。若是以精锐力量击之,颂人只得俯首臣服。”
“颂人,生性怯懦,畏惧强权。他们不愿意纳贡,那就打到他们纳贡为止。”
“当务之急是解决百姓的生计,不打仗,怎么掠夺?”
“让那些困于饥寒的羌人都去投军,一则可避免他们闹事,二则也可充盈军队。准备大战吧各位,让颂人把他们拿回去的再吐出来。那可是个富裕的国家,打一打,总能捞到好处。”
四月的汴京桃红柳绿,生机勃勃。
杜袅袅走在进宫的路上,碧瓦红墙间能见繁花似锦,嫩绿的树叶十分喜人。
从接到消息短暂的时间里,她在系统中查询了羌国有限的资料,因为她未曾踏足过这个国家,信息库中只有简要的介绍。
“难道是因为端王叛乱的消息传出,羌国趁着颂国内乱,举兵入侵边境?“她心里暗想。
从地图上看,颂国与羌国相邻的边境线很长,中间的争议地带较多,此前陶玠率人和谈拿回来的州府,现已被羌人攻陷了三地。
来势汹汹。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加紧步伐行至资政殿,抬脚迈入殿内时,朝中许多肱骨之臣已至,皆肃然面向御座而立,面容紧绷。
兵部尚书正低头向颂景帝奏报详细的军情,众臣从旁聆听,殿内氛围略显压抑。
杜袅袅站到一旁,听下来的感觉是,不同于以往的挑衅,此次羌国十万大军越过边境线,是动了真格。
兵部尚书禀报完,默了默,紧张等待着皇帝的反应。
大臣们面面相觑,殿内一片死寂。
“官家,大颂立国后,羌国也不是第一次举兵来犯,大抵是去年岁寒,短了粮草衣食。”静默半晌,荣禄伯率先开口,“根据过往两国交战的结果,不若先行派人与之和谈,拖延时机,若是商谈的结果令羌国满意,我大颂可免于一场战火。”
“和谈?”陶玠眸色冷了冷,上前一步道,“羌国曾与大颂立下和约,归还我大颂城池,减少朝贡份例,这是我大颂边关将士浴血奋战才争下的结果。此时和谈,无异于将好不容易才争来的,拱手让人。”
荣禄伯对上陶玠淡色的眼眸,讥道,“大颂刚经历一场内乱,不去和谈,贸然开战,边境诸州都将沉浸在战火之中,劳民伤财折损兵力不说,最后结果不还是和谈吗?”
他尖酸的脸上写着“难道你还想着把羌人打败赶跑?你礼部怕不是推卸责任”。
陶玠瞥他一眼,恭恭敬敬面向御座,“战胜后和谈,与此时和谈,怎可同日而语?”
“战胜?”荣禄伯讽刺一笑,但很快敛了神色,微低着头含沙射影道,“羌国军备优良,无论是战术还是单兵的战力,都是五国之最,和谈也是免于我大颂将士徒增伤亡。”
“荣禄伯所言有理。此次羌国派遣十万大军,根据战报,其中不乏骑兵和步兵的精锐之师,倘若不采用和谈,而是派兵增援,又于战果无益,何必大动干戈。”中书省一位官员附和。
陶玠剑眉挑起,沉缓了音调,“依二位言下之意,是说我大颂要不战而降,任羌国宰割?”
他声色严肃,质疑的目光直视主和的两人。
虽然主和的众人对战争的看法心照不宣,但面上赤裸裸说出来,当着皇帝的面,总归是不好听的。
一时间,无人接茬。
兵部尚书脸上也很不好看,自打皇帝暗中转为主战后,兵部近年做的这些准备,朝廷这些大臣是压根儿不放在眼里,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国家的军队?
“官家,礼部尚书所言在理。羌国突然起兵,边境战力准备不足,被羌国长驱直入,此时和谈无异于助长了羌国的野心,让他们尝到了好处后,他们定会故技重施,长此以往,对大颂极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