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袅袅:“官家,臣有一计,可解此困。”
众人沉默间,忽听得她的声音,纷纷眼眸亮起朝她看过来。
颂景帝见是她进言献策,眉梢一动,“爱卿请讲。”
杜袅袅:“下山怕正面碰上叛军,只有从山上走,沿着另一个方向下山,这样虽然略微绕远了些,但是安全隐秘,不会被叛军察觉。”
颂景帝:“行宫依山而建,下山的主路在南面,北边乃是峭壁悬崖,哪里有路可以走呢?”
杜袅袅暗道,你看起来没有路,可是系统的地图上明明显示有一条小路。
“官家无需忧心,臣上山打猎时发现了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北坡山下的村庄,从那里能上官道,直通洛城。若骑快马,约两日能达。”
众人闻言,长长松了口气,听到惊讯后,到此时,这悬到嗓子眼的心可算放下了一半。另一半恐怕要等援军到了,才能彻底放下。
还得是杜尚书啊。
颂景帝大喜,“杜爱卿果然是朕的福将,既然北坡有路,谁愿领此重任,前往洛城求援。”
“臣弟愿往。”纪王站了出来,躬身道:“臣弟与世子可率十名精锐侍卫前往洛城。”
纪王的身份确实适合担此重任。
杜袅袅想到在系统里看到的这位王爷的资料,文治武功并不比他的皇兄逊色多少,只是为了活的长些,才敛其锋芒,苟了个闲散王爷的称号。
“好!朕这就拟诏书……”
皇帝迅速写好调兵遣将的诏书,将兵符和诏书郑重交给纪王爷,交代他和世子,“碧泉山的安危,乃至江山社稷,都交托在你们手上,切记无论如何也要调来援军,不得有失。”
“是,臣弟定不辱命。”
事不宜迟,纪王和世子行过礼,将东西收好,披上披风,大踏步往殿外走去。备好了马匹干粮和水,众人翻身上马,杜袅袅将他们带到北坡,指引下山的路线,回转时行宫内外皆进入战备状态。
与那些紧张准备应战的士兵和武将们相比,很多大臣、女眷们则是一片惶然,收拾东西仓惶逃往行宫,王老太监作为总管,忙的焦头烂额,但这些人逃来逃去也掩不住内心的恐慌焦虑,呈现出的便是传染式的沮丧情绪,因为大家内心清楚,万一援军未至,真打进来,那是躲也躲不掉的。
陶玠在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氛围中,面如寒星地协助陶猷调整碧泉山的防卫,即便神经紧绷,也未失了仪态。
杜袅袅一眼从人群中看到他,迎上去,“陶玠,我之前嘱咐你,让人随军携带的火器……”
“放心。研制出来的火器,此次春猎带来了大半,应是能扛上一阵子。”陶玠见她神色,便已猜到了她要说什么。
杜袅袅心下稍安,继而又陷入思索。
系统给的五份武器改造图谱,她只来得及将其中最简易的火药、火炮告知,好在制造兵器的工匠们一通百通,很快在她的点拨下做出了基础款的手榴弹、炸药包等火药制品,但终究没有实现大批量制造,产量很有限,火炮总共只做出了两尊,这次还没有全带来。
她想了想,“机会不多,我们只能虚张声势了。”
陶玠点头,想起杜袅袅首次在演练场上试验火器的威力,当时的场景吓懵了一众见惯了生死的武将们,若是这样威力惊人的武器陡然出现在叛军面前,那场景……
他黑眸里洋溢出神采,“我想,应该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不知是不是焦虑心作祟,明知道叛军会到,却不知道何时会至,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的结果,这些悬而未决又关系生死的事,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焦灼不安。
仿佛一开口,下一瞬就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就这么捱过了一日,血腥的气息再次袭来。
已经舍弃围猎的帐篷,全部退至行宫的王公大臣、妃嫔女眷们,眼看着又一队前线回来的哨兵赶来报信。
哨兵共有五人,应是从离碧泉山最近的岗哨飞驰而来,他们身上衣衫染了血,有的包扎了白布,神色匆匆,一路通传,山顶的宫门依次打开,“报,叛军已攻陷点墨山哨岗,正向碧泉山方向逼近……”
“什么?墨山哨岗失守了!”颂景帝此时正在大殿议事,行宫面积有限,没有自保能力的文臣、勋爵乃至他们的家眷们都挤在此处。
听了哨兵的奏报,颂景帝忧心忡忡,传来的消息证明叛军的部队离碧泉山只有五十里之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