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当官呢,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卢灵均徐徐道,“你就没想过嫁人?”
杜袅袅狐疑,“你想说什么?”
卢灵均深深吸了气,凝着她,“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继承了爵位,算是做了卢家的掌权人。你如果愿意,我可以娶你。”
杜袅袅杏眸睁大,微微张着嘴,怔了怔,“卢大夫,你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
这两年没怎么打交道,这人难道完成了自我攻略?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怎么一见面就说要娶她?
卢灵均耳廓泛红,“其实,这些话我埋在心里许久,原本我该让人上门提亲的,想着,先问问你的意思……”
杜袅袅恍然大悟,她就说怎么程招娣没出现。
缓了缓,她面色沉静道,“卢大夫,我无意于嫁人,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我的志愿是做个好官,造福百姓。说起来似乎有些宏伟,遥不可及,但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对不住了。”
卢灵均亮起的眸色渐渐暗下去,“你是个好官,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也算不上多么的遥不可及,因为你已经在做了。”
他落寞地整理药箱,黯然转身离去。
杜袅袅被这么一搅和,心情也变得不那么和美。她垂下眸,想着自己是怎么变成如今的心性。
她上辈子,总共有过两朵桃花。一次是在大二,那时她和同龄人一样,对爱情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看到喜欢的男人会主动出击,她追求中文系的一位学长,跟他有说不完的话,事实证明,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早晚发信息嘘寒问暖,就换来他的一句:“杜袅袅,你是不是没男人不行。”
她勾起嘴角自嘲,呵,没男人不行?
她转头就将这人拉进了黑名单。
第二朵桃花,发生在她工作后的事业上升期,那时候她二十六岁,萌生了想组建家庭的念头,也曾试着像世人说的那样按部就班,找一个家庭和她差不多,能一起奋进的男人,她和这样一个男人恋爱了两年,在情人节那天,她出差回来想给他惊喜,却撞见他挽着别的女人。
多俗的桥段。
那女人看起来比她年轻,短头发,手里捧着红色玫瑰花,亲昵地挽着她男朋友的胳膊,满眼无辜。
“你去一边等我,我来跟她说。“男人低声将那女孩支开,走到她面前,语气现实,“袅袅,人总得往高处走,和你在一起奋斗实在太累了,那个女孩没你好,但是她们家有钱。你也不想大家日子过的太苦不是,我们好聚好散吧。你的条件不差,还能找到更好的……”
湛蓝的天,清风拂面。
杜袅袅仰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红唇轻抿。
“我或许来的不是时候。”陶玠磁沉的声音自身侧传来,杜袅袅回过头,才发现他立在树后,不知道多久了。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他绕过粗壮的树干缓缓向她走来,手里的药瓶随着他的步伐,收回了身后。
杜袅袅盯着他背后的手,“你也是来给我送药的?”
陶玠在她身侧坐下,理了理衣衫,“现在看来用不着了。”他设计将宋凛弄走,又来了个卢灵均。
杜袅袅眼睫低垂,“刚才的事,你都听见了?”
陶玠轻“嗯”了声,“你既无意,又为何不悦。”
方才她的表情,他从未在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娘子身上见过,好似古井无波的湖水,阅尽千帆。
杜袅袅温温扯出笑,“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陶玠剑眉微拧,“不好的回忆,就不要去想,止增烦恼罢了。”
杜袅袅掀起眼眸,“你也有不愉快的经历吗?”
“很多。”陶玠往后靠了靠,仰首遥望天穹,难得露出闲散的一面。
两人无言,静默良久。
风很舒适,天高云淡。
野花繁盛,绿树成荫,空气里是草木的清香。
杜袅袅倏尔笑了,“谢谢你,陶玠。”
“你来找我,应该不只是给我送药膏的吧。”她脑子飞速地运转,“是火器改造的事吗?”陶玠辞了官要去做武将,这事她是知道的。借着陶家这条线,她和陶玠已经尝试在制造火器,用来装备军营。
陶玠坐直身子,轻点了头。
唇线微微上扬。
有时候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笨。
春猎在驻扎后的第二日举行,为期五日,皇族和世家子弟、参与的官员们,谁打的猎物多,谁就算获胜。巡山的队伍会对每名参赛者的成绩进行记录,拔得头筹者,可获得皇帝赠与的烈日弓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