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涟目露惊慌,难道是他在关扑店里损了三千两银子的事儿传到他爹耳朵里了,“快,快躲起来,就说我不在。”
两个家丁从善如流地躲了起来。
“我是说我躲起来,哎,来不及了。”他忙不迭想溜走,还没从窗户那爬出去,留侯拿着长/棍黑着脸出现在厅内,一看到他,张口喝道:“逆子!还敢逃,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姚安涟被他爹追的满厅跑,“爹啊,轻点啊,我下次不敢了。”
“我让你赌钱,我让你拈花惹草。”留侯本是武将出身,下手一点也不轻,“不学无术,纨绔无礼!明日,你就回国子监,好好读书去。”
“我不,我不要读书……哎哟,爹,别打了!”
“你还敢忤逆!”
“啊……爹,我是你的亲儿子啊。我去,我明日就去,爹你停手吧,孩儿腿都要被打断了。”
姚安涟受到家法惩治时,杜袅袅刚从于老板那拿到玫娘的卖身契,又去官府那办了手续,官府在过户的籍契上盖上印章,玫娘就算正式脱离关扑店了。
这些天她见识到了关扑店新上那些游戏的火爆,与杜袅袅接触下来也知晓了她为人亲善,是极好的主顾,心便有些向着杜袅袅。
“杜娘子,既然你有这么好的点子,为何不商量着和于老板合作分成,按现在店内的客流,可日进斗金。只是将玫娘换出来,多少有些亏了。”
杜袅袅对于玫娘能提出这样的想法,倒很欣慰,的确,一名贱籍女子值不了多少钱,但这些主意却能带来很可观的收益。
她微微笑了笑,“你能替我着想,我心里高兴。只是你想没想过,姚安涟为何如此笃定,关扑店一定会关。”
玫娘目露讶异,“是因为店里生意下滑?”听杜娘子的意思,似乎别有深意。
杜袅袅:“生意下滑是一方面,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关扑是一种消磨意志的游戏,过于兴盛并不利于国泰民安。即便现在店铺红火起来,没多久这些把戏也会被人效仿推广,最终沦为和关扑一样,让人提不起兴致。更何况官府也会禁止,勒令关扑店停业,或是只在节日里才能开放。这行终究不能长久。”
她早在系统的行业消息里,看到了关扑店的未来,所以才没有想过合伙之事。
于老板重利轻义,未来的事情也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玫娘虽比杜袅袅年长,混关扑这一行也有五年之久,但听得这番话,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她已脱离了那行,算是走上了正途,她感激地看向杜袅袅,“杜娘子,我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不会的,我好好学。”
杜袅袅看她恨不得现在就开工的样子,噗嗤笑了声,“你在关扑店忙了这许久,先回家歇歇吧。”
“回家?”玫娘下意识道,她身世飘零,无依无靠,契书转到谁手中,她便被迫跟着谁,活了二十年,也没有个像样的着落。
杜袅袅将她带回宅子,推开门,只见精巧雅致的园林,高大繁茂的桂花、海棠,可用来休憩的院子,一花一草都透着舒畅清新。
“你的房间在那边,程姐姐带你过去。”杜袅袅笑着指了指。
玫娘拎着包袱,有些拘谨,“不用我伺候娘子起居吗,我可以睡在外间,有张床就行。”
杜袅袅弯眸浅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我也不需要人伺候。一人一间房,三餐都有我祖母,平日你跟我去店里,闲暇时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人会拦着。”
杜柒柒:“玫姐姐,你就把这里当成你自己家,我们互相照应。”
杜老太太笑呵呵道:“我去宰鱼,给大家做饭,今日我们吃顿好的。”
“太好了。”
玫娘初时还有些放不开,待程招娣陪着她到了房间,两人说了好些话,玫娘才知道自己捡了个多大的便宜,这里的人都很和善,她在这不是丫鬟,不是婢女,而是可以堂堂正正活着、为自己谋生的女子。
“来来来,新鲜的鲈鱼,刚蒸出锅的。”杜老太太端着菜肴招呼道,“还有水晶脍、羊白肠、虾包儿。全是你们爱吃的。”
餐席和往常一样设在正厅,但却多了把椅子、一副碗筷。
玫娘尝了尝蒸出的米饭,香甜软糯,晶莹剔透,吃了一口就想吃第二口。
杜柒柒吃了块姐姐夹的鱼肉,觉得滑嫩细腻,滋味正好,“玫姐姐,鱼很好吃,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