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姚公子面前,“关扑还有一个规矩,倘若两位客人同时看中一样物品,先由客人之间扑出输赢,胜者再与店家关扑。”
姚公子凝着他,勾了勾唇角,“世子爷?你也看上玫娘了?”
“我不像你,夫子说你心术不正,果真如此。”宋凛板着脸道。
杜袅袅听着二人的对话,心想这姚公子必定身份不低,点开系统一查看,果然,此人是留侯嫡子,姚安涟,留侯是世袭的爵位,最早是在建朝时祖上立下的功勋,手握实权,而纪王却是一介闲散王爷,侯爷家的公子,难怪敢跟世子爷叫板。
姚安涟挑眉,“世子爷当真要与我争?好啊,那你也拿三千两银子。赢了我正好分文不出。”
“你……”宋凛气愤难当,被陶玠挡住,他冷静下来,心知自己关扑玩不过姚安涟,但也不能眼看着玫娘身陷泥淖。
两人将规则讨论就绪,姚安涟认正面,宋凛认背面,掷出的铜钱哪面占的多,谁就获胜。姚安涟往上掷出铜板,七枚铜钱只有三枚背面朝上。
宋凛看到结果,面色如土地抬起头,歉意地看了看玫娘。
后者报以感激鼓励的眼神,京城谁人不知姚安涟流连赌坊,擅长此道。
“接下来该你了,玫娘。”姚安涟虎视眈眈的眼神看向玫娘,露出志在必得的神气。
玫娘吸了口气,连握着铜钱的手都出了汗。
“等一等,若还有欲关扑者,当如何。”杜袅袅的声音传来。
宋凛一听她有意参与,忙道:“若还有,则继续关扑,直至决出胜者。”
“哦,那我可以试试。”杜袅袅亮亮的眸子闪着跃跃欲试。
“你?”姚安涟打量她,初时不屑,细看之下发现竟别有一番姿色,“小娘子能拿出三千两银子吗?若是输了,不如你一并入我府中?”
刚刚输了三千两银子,宋凛还只是微微动怒,此时听到姚安涟言语轻佻,想骂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只听旁边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响起,“姚公子大抵是课业太轻了,说话不知礼数,回头我跟你们夫子交代一声,对姚公子应特别约束,礼仪举止当勤加训练,不可懈怠。”
姚安涟不怕宋凛,对陶玠却是十分敬畏,陶玠所说的礼仪训练,大抵是罚站、罚抄经书、背国子监教条之类的,每每折磨的人头疼欲裂。
他讪讪地闭了嘴,转而略正经地道:“小娘子想怎么定规矩?”
杜袅袅:“我刚刚看了看,除了一举定输赢,还有一种扑法,是双方轮流掷铜钱,谁先掷出花样一致或是两种花样各占一半的组合,谁就获胜,姚公子敢不敢用这种方法。”
花样一致,即全部正面或是全部反面,叫做“浑纯”。
花样各一半,即一半正面一半反面,叫做“背间。”
姚安涟听她这种口吻说辞,便知她并非行家,许是刚接触关扑,还手生的很,就敢上来与他叫板,简直与送钱何异。他信心满满:“这有何惧。小娘子倘若输了,得给姚某三千两银子。”
杜袅袅浅笑道:“不如将筹码提到六千两?”
“乐意奉陪。”姚安涟满口答应,他掐指一算,这两次下来就能赚九千两银子,虽耽误些时间,但玫娘那早晚也跑不了。
他眯着眼笑了笑,“小娘子请吧。”
他玩了这么多次关扑,手感技巧已自有一套,先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娘子掷,也无妨。
杜袅袅先扔了一次,果然花样凌乱,三个背面,五个正面不成组合。
姚安涟暗暗得意,接过铜钱往上一掷,众目睽睽下,落地是七个正面,众人屏气凝神盯着那滚动的最后一枚铜钱,晃啊晃啊,最终停在了反面上。
玫娘、宋凛等人长松一口气,又轮到了杜袅袅掷。
这一次她将铜钱一一放置手心,往上同时抛出,铜钱很快稳稳落地,众人睁大眼睛一数,四枚正面,四枚反面,不多不少。
姚安涟:……
这怎么可能?
杜袅袅笑意柔浅,“姚公子,六千两,承让了。”
“杜姐姐,你真厉害。”陶珊等围观的几位小娘子兴奋不已,连连叫好。
姚安涟没想到刚赚的三千两银子还没捂热,转头就要给出去,还要倒贴三千两。
“这……你,你是不是出老千了?”他上前捡起铜钱仔细检查,却未发觉异样。
陶玠:“技不如人,至少该愿赌服输。”
“就是。”宋凛扬眉吐气,站在杜袅袅身侧高傲道:“我刚才输的时候,给银子可是很爽快,你别这点银钱都拿不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