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护卫的马,翻身而上,朝那两匹受惊的马儿疾驰追去。
四个狐狸郎君吓得不敢出声,小心翼翼围着被扔进来的人,权青实脑袋撞在车厢,已摔得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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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綦妄站直了挨打。
第十五章 北上洛洲(二)
霜寒露重,周围山林一片萧瑟凋敝,车轮滚滚,脚下长路恍如没有尽头。
权青实独坐在一辆拉货的马车上,綦妄则单骑而行,一连多日,二人都未再说过话。那辆白马香车跟在队伍后面,不远不近地贴着。
商队上下笼罩着一股微妙的氛围,队员间十分默契,谁也不去招惹綦妄,却又全都好奇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几个年轻护卫还有意无意模仿起他骑马的姿势,觉得他提缰缆绳的样子十分潇洒。
今日商队一路逆风而行,好不容易行至一处背风的山坡,便选择在此露营过夜。
队员和护卫在路边搭好帐篷,几个人围着火堆,一边熬汤做饭,一边小声闲聊。
一个年轻小伙戴着羊皮帽子,伸手扯着帽沿嘟囔:“这破风吹死我了,我耳朵都要冻掉了。”
络腮胡子的壮汉一脸坏笑,指了指那辆宝马香车:“那车里可暖和,你进去叫人家给你捂捂。”
众人哄笑一通。
壮汉把烟草分给旁边的人,问道:“丁哥,你这几天看见什么没有?”
丁勇是商队中的护卫领头,这几日他负责给綦妄送餐送水,算是与这神秘人物有点往来。
他中等身材,不算高大,可是左边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刀疤,显得他勇猛十足,颇有硬汉威风。
他慢悠悠地嘬了一口烟斗,朝壮汉吐出一口烟圈:“人家怎样和你有鸡毛关系,你脑子里整天都是这点破事儿,有闲功夫多去练练刀法!”
壮汉堆笑:“丁哥,大家伙都想听嘛,你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
丁勇架不住撺掇,打开了话匣子:“这一路上,那四个郎君轮番去找他搭话,他是理也不理,看都不看,根本不是那种关系,我猜测这里边指定是有点误会。”
他又吸了一口烟斗:“他心里正不痛快,你们可千万不要在他面前乱说话,小心惹祸上身。”
戴帽子的小伙伸手要了一点烟草,说:“我看他整天独来独往,跟谁也不说一句话,要是让我一整天啥都不说,我得憋死。”
“呸!都是装的!”
壮汉吸吸鼻子,对着火堆搓搓手:“我跟你们讲,这几天我半夜起来撒尿,发现他根本不在帐篷里,肯定是去找那几个小倌快活去了!”
小伙子憨笑反驳:“说不定他是去找那个小道长了,我觉得……”
他有点不好意思,隐隐红了脸:“我觉得那个小道长比四个郎君加起来都好看。”
壮汉:“你别看那小道长气虚血弱的,手劲可大,昨天他们碰面,差点把车辕都打断了……不过啊,那高个儿倒是没还手,一直挨打来着。”
丁勇若有所思地晃晃脑袋,狡猾一笑:“要我看,他是故意送上去叫人家打的,不打怎么消气。”
壮汉笑吟吟地推他一把:“嘿哟老丁,你平时在炕头上哄老婆就这一招,对不对?”
丁勇笑着挥起烟斗要揍他脑袋。
几个人正在笑闹,一位郎君慢慢走了过来,正是宝马香车上的青衣公子。
“各位仁兄,劳烦借我们一点水,我们车上的水都喝完了。”
青衣公子大约十七八岁,长得出尘,笑得动人,壮汉眼睛粘住了一样,一时看呆了,直到丁勇咳嗽催他,才去拿水袋。
丁勇记得这青衣男子名叫韦容,笑着回应:“郎君穿得太单薄了,这样冷的天,你们几位可别冻病了,我们东家早吩咐过要照拂你们,需要什么都和我说。”
韦容浅浅一笑:“萍水相逢,如此厚待,我想当面谢谢你们东家,仁兄可否为我引路?”
狐族妖精多美貌,他们又擅长使些魅心之术,凡人若是被其迷魅,心中便会好感倍增,有求必应。
丁勇也不例外,满口答应下来,领着韦容朝花去病所住的帐篷走去。
出门在外,小心低调才是上策,花去病住着的也不过是间寻常帐篷,只是里面点着炭盆,稍微暖和一些。
可惜韦容来得不巧,花去病没在。
韦容目光一转,看着旁边一个矮小帐篷,问道:“这里住的是谁?怎么和你们的帐篷都不一样?”
丁勇:“这间帐篷是我们车队备用的,权道长住在这里,就算小了一些,但他自己住着也合适。”
韦容仿佛听了什么笑话,冷笑一声,直接朝矮帐篷走去。
他掀开门帘,大模大样往里扫视一圈,视线落在权青实身上:“小道长,你的头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