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他什么?”恭俭良不太懂。他脑海里只有“惩罚”这个概念,而“惩罚”的乐趣,就是自己亲自对禅元施展暴行。
到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冤冤相报,要什么原谅?
【您千万不要原谅伤害自己的人。】
寄生体谆谆教导,倒是让恭俭良多看他两眼,想起了自己的雄父。“你还会这些啊。”
【是的。】
“我不需要原谅别人。”恭俭良挥挥手,“我一般都是砍死别人。”
【……】
“刀给我。”
【阁下。你们毕竟有鱼水之欢。】
恭俭良思索下,感觉“鱼水之欢”是个很朦胧的词汇,脑子都不过,直话直说,“把刀给我。我要砍死你。”
【……】
寄生体默不作声。他在捕获雄虫时,卷走了雄虫身上所有的武器。房间里也没有半点锋利的物体。一眼望过去,竟都是柔软的织物、极易掰碎的食物、用螺丝钉死在地面的床与桌柜。
就连触手都是随时可以打散,随时可以重组的半粘稠形态。
【为什么?】
寄生体不明白。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数百年前从雌虫哪里得到的两性知识让他无法分辨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我让你觉得不舒服吗?】
他渴望得到雄虫的喜爱。
他自认为和外面那些毫无脸皮,只知道跪舔雄虫而完全不了解善待雄虫的低等寄生体不一样。
“我不喜欢你。”恭俭良理直气壮,“不过这不重要。我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就连禅元——啊对,现在我不喜欢禅元了。但是我最最最最,最不喜欢的是他捞在脑子里想什么打断我的腿啊,给我打什么麻醉剂啊,什么肌肉舒缓剂,用锁链把我锁起来。”
哼,都是违法犯罪,伤害雄虫的坏东西。
恭俭良对这一点格外敏感。他小时候稍微发现一点关禁闭的苗头就躁动不安。他的哥哥们推测,这与他们小时候在监狱里的生活有关。
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那种被折断双翅,等待他人垂怜的生活,恭俭良是绝对不会去过的!他无法忍受任何“沙曼云”往自己脸上盖白布!
恭俭良站起来,手撕开身下的被褥,细长的白布将双拳仔细缠绕紧实。
“你是我遇见的,最会照顾雄虫的寄生体。”
漆黑的触手痛苦战栗起来。他在地面爬行,扭曲蜿蜒到恭俭良的脚下,小心翼翼分裂出一个小煤球,像是要以此得到雄虫的垂怜。
【我不会囚禁您。】
【请相信我。】
“哦。”恭俭良露出笑容,“我当然相信你。”
他伸出手。
“现在。给我刀。”
他先把眼前这个寄生体宰了,再让禅元跪下来求他。
嘶——
恭俭良这么一想,兴奋起来了。
能让禅元这种变态心服口服,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再加上禅元喜欢的放置、捆绑、窒息,以及“看得见吃不着”……
恭俭良眼睛亮亮的,感觉自己的筹划上了一个台阶。
这也太符合他预想的“新复仇手段”了吧!
作者有话说:
虫蛋:猪猪狗狗为什么还不来?
——*——
【小兰花的警局生活4】
恭俭良皱巴着脸,在网上抄了一篇文辞优美的检讨书,整个人病恹恹的趴在休息室里发呆。
他的交警工作也被上面叫停。
理由是:为了道路交通安全。
“这又不能怪我。”恭俭良悄悄掏出通讯和禅元发消息抱怨,“长得好看也是错吗?”
他本打算晚上偷偷摸摸出去钓鱼执法,结果被禅元缠住,两个人大战三百回合,一闭眼一睁眼——嘿呀,天亮了。
漂亮雄虫又要去上班了!
恭俭良趴在桌子上越想越生气,怒而敲字,“变态。晚上不准做了。”
他不是没力气,他是没时间!好不容易考上警局,他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家庭和雌君身上。恭俭良握拳,熊熊燃烧的事业心让他挺直腰板,看上去抖擞不少。
没错。他可是要获得“犯罪克星”荣誉的雄虫!
禅元这种事业绊脚石,必须要制止。
恭俭良将通讯一关,专心罚抄法条和制度。老警雌推开门就见自己愚笨的雄虫徒弟,看书迷迷瞪瞪,脑袋一点一点快要睡着了。
他无奈地摇头,轻轻推搡一下桌子,道:“上面重新分配了。现在去换个民警的袖标。”
恭俭良瞌睡也不打了,站起来,砖头厚的法律书直接砸在地上。
“唔~要去巡逻吗?”
“是的是的。”老警雌对这一届唯一的雄虫徒弟格外友善,耐心也足。当然换成雌虫,他估计就是咆哮拍桌问候全家了。“走吧,睡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