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那天谈到凌晨四点多,周绪起睡了四个小时,起床后意识回笼反应了几秒,记起来他和谢致予和好了,整个人精神头一个走高,奔过兴奋阈值。
接下来一周两人见了一次,挨过周五,周六下班他开车去事务所接谢大建筑师。
实感的人同样发现平常笑起来也冷冰冰的谢老师最近颇有点如沐春风的意思。
怪。
很怪。
说不出的怪。
没人问,硬憋。
车窗内探出只手,指尖至小臂的线条流畅,手背筋骨凸起,皮肤底下藏着的青筋明显,指节微曲,食指和中指夹着根烟,烟头在指间明明灭灭。
周绪起把烟叼回嘴里,准备发条消息告诉谢老师他到了。
气泡往上弹,甫一抬头瞧见车窗跟前走过来个人。
高个身正,一步一迈的腿很长,整个影子像拉长的纸片。
他摁了两下喇叭。
车窗响了两声,接着车门被拉开。
谢致予裹着车外的凉气坐上副驾。
十月中旬,天气转凉,周绪起没开空调,在烟灰缸里摁灭烟,烟味通过车窗散了出去。
谢致予系上安全带,转头和他的视线撞上。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驾驶座的人拆了颗糖扔进嘴里。
谢致予指尖滑过他的下颚,手掌扣住后脑将人按了过来。
烟草味混在清凉的薄荷味里,尝着尝着,烟草味全散了,强劲的凉薄荷充斥了两人的口腔。
周绪起扶着他的后脖子,指腹顺着脖子向上压在他耳垂上揉了揉。
谢致予今天没戴耳钉,连防愈合的棒子都没戴,裸耳,露出耳垂上两个眼。
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耳垂,血色从耳垂蔓延至耳尖。
起初亲得很浅,只是嘴唇和嘴唇之间互相磨了磨,柔软过后,舌尖轻易舔开唇缝,探了进去。
谢致予按着他的后脑,指腹抵着他的喉结,时不时蹭两下。
温度在攀升,呼吸逐渐加重,琐碎而安静的接吻声闷在车里。
周绪起把糖给了他,离开时含着他的舌尖吮吸了两下。
咔嚓——
车内逐渐恢复平静,谢致予咬碎嘴里的硬糖,捏了捏被揉得充血的耳朵。
周绪起平复了会儿呼吸,出口发现声音有点哑,咳了两声问:“去你家我家?”
舌尖挑了下硬糖碎片,谢致予说:“你家。”
提着两袋从超市买的菜,周绪起迈进小区大门时突然想起周哲和他住一个小区。
“怎么了?”旁边人问。
他摇了摇头:“没事。”
手指勾着袋耳,袋子晃了晃,两人一块儿朝住房处走去。
多新鲜。
当初战战兢兢,现在明目张胆。
想到这,周绪起有点想笑。
谢致予把一些菜放进空荡荡的冰箱,周绪起拆了个新锅。
“你这厨房当摆设是吧?”
“哪能,”指了指灶台上有使用痕迹的锅,“早上做早餐,有时候也做做晚餐。”
把新锅架在另一个灶上,突然问:“是不是要开锅?”
“开咯,”谢致予把今晚准备做的菜备好,看了他一眼,“会开吗?”
“呵,”周绪起见不得自己被瞧不起,笑了一声,顶着张我最吊的脸,“看不起谁。”
接着拿出手机,输入:新锅开锅的正确方法……
谢致予:“……”
他点进搜索词条,耳边突然传来个温度,温热的嘴唇碰了下耳廓:好可爱,哥哥。
周绪起一愣,耳朵从上到下火速蹿红,懵了会儿。
过了两秒,爆笑。
笑得巨大声。
天花板都给他震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谢老师你怎么回事啊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喊哥哥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致予菜刀往下一砸:“砰!”
周绪起笑得不行,手机摔台面上,扶着台边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的不怪他笑,年纪小的时候,谢致予顶着那一张胶原蛋白十分充足的脸故意喊哥哥能把人喊心软,现在快三十了再喊哥哥有点装嫩的嫌疑,还带点油。
“啊哈哈哈哈哈……”周绪起笑累了。
“再笑?”一片笑声,谢致予刀落得很快,切完藕说:“以后出去我就这么叫。”
周绪起边笑边说:“行,你不嫌丢脸我就不怕。”
“……”过了会儿。
还在笑。
谢致予:“……”
“差不多得了啊。”被他笑得有点无奈,手指用力打了两个蛋,筷尖搅了搅。
周绪起终于歇了,脸上带着笑意凑过来。
蛋黄打散搅进蛋清里,“锅开完了?”
周绪起嗯了一声:“差不多吧,到第二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