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上,连台阶上布置好的符文都开始渐渐消散了。
这座高楼的规则在消失,是阵出了什么问题吗?
八层...九层的血迹还很新鲜,凶手好像只比许茗仪快乐一步似得,她甚至还能隐约听见楼上传来的动静!
“你怎么了!”贝珠的声音焦急起来。
许茗仪额间突觉剧痛,她的瞳孔全然变成金黄色,浑身的力气像是一刹那被抽走了,逼得她不得不倚在墙壁上喘息,冷汗挂上青筋暴起的手臂。
楼上传来震动声,带着墙壁都有些晃动。
许茗仪忍着痛,撑着浮软的双腿,对贝珠喊道
“让她们撤出去!”
她又靠着墙壁静默了两息,顶层的动静小了,许茗仪缓过来便又抬腿朝上走去。
只是比之前慢多了,她试图习惯这种疼痛,好在身体里的灵力还在运转着,让她的状态看起来没有那么差。
顶层没有门,至少现在她眼前这个破碎的,掉落着灰尘的木框子不能称之为门。
奇异的事疼痛像潮水般退去,许茗仪松开攥紧的五指,看着一室狼藉,眼里不带情绪的问:
“所以,现在是就给我看这个?”
屋里一切能被叫做器具的东西都不再完整了,木制的案几倒过来插在墙壁里,上边的茶壶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倾斜下来,盖子碎了半边,茶水正滴滴答答的沿着桌角滴在地板上。
墨绿色纱帘卷成一团被扔在一边,窗边矮榻上的两个男子闻声望过来,铜镜的碎片里照出清晨的第一束光。
‘殷函孟’掐着玄衣男子的脖子,将他制在榻上,以二人为中心,四周布满了烧焦的痕迹。
那玄衣男子好像对许茗仪的到来很是不满,口气带着惋惜道
“这就要结束了?”
‘殷函孟’松开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面无表情的陈述
“时云,你不多管闲事,她也不会这么快上来。”随即便将他掼倒在榻上,用纱帘捆住了。
许茗仪对上‘他’的眼睛,便知道此时已没有任何威胁了。
“阿素。”
“嗯。”
两人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身后的时云有些幽怨的将她们望着。
“你选了贝珠。”终究还是阿素先出了声。
“你带的扇河?”许茗仪问。
“你说的是哪一次?”阿素将茶壶捞起来,弃了那茶盖儿,不知从哪找出个还是完好的茶杯,往里头倒了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哪一次都是。”许茗仪也凭着直觉回答。
阿素没喝那茶,轻轻的笑起来,很开怀的样子。
“你现在有点像殷函孟了。”许茗仪挑了挑眉,提醒道。
“那我不笑了。”阿素虽是这样说,但两人对望着,不约而同的都笑起来。
“你想听最初的故事吗?”许茗仪听见她问。
“那太长了,不如我们轮流来问对方问题。”只当一个被倾诉者,那太无聊了,许茗仪觉得阿素也不是喜欢找人诉苦的类型。
“这样确实更有趣,好。”阿素对这个提议表示同意。
“阵是你布下的。”
“这算什么提问,你不是很肯定吗,没错。”
六耳金猕选了许茗仪,许茗仪从谁的身体里醒来,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轮到阿素问了,“你在外面也杀过人?”
“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许茗仪摇头,她猜到阵里的时间是停滞的,也知道这里似乎不在天道的视线之内。
“为了压制什么?”许茗仪察觉了规则,阿素和殷函孟之间存在此消彼长的关系,这也是为什么楼里的修士死亡,阿素的修为就会上涨。
“看来我给你留的提示还是太多了。”让许茗仪知道的太多,后续她手上能用来谈判的筹码就少了。
“你在外面应该也见过那东西了,约莫有它的百倍大吧。”谈到这里,阿素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眼底染上了杀气。
“你也见过浮二了不是么,我很难在城主的眼皮子底下盯住他,落在了六层的人手里,就变成那样了。”阿素这边要想办法就扇河的族人,又计划反杀殷函孟,她只能少和浮二联系,只是没想到浮二回到月停城来找她。
“他算是你的朋友吗?”许茗仪很早就想问了,以她的角度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复杂。
“不是该轮到我问了”阿素抽空又给了时云一掌,让他安静些。
与其说许茗仪是误入了这个幻阵,不如说是阿素选了她进来,从她解开山洞里的第一个符文开始,命运的罗盘就开始转动了。
她思索了好一阵,还是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