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怎么办?”大丫也被这阵仗吓住,怯懦地问。
许茗仪咽了咽口水,赶的太急,唇干的不像话。
“我们要分开,你和陈丕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
陆簪行不会放过她和李希阳,许茗仪现在还没能从这个世界里出去就是最好的证明。
能跑一个是一个,她跟着他们反而不安全。
“出了城就分开。”许茗仪摸了摸大丫的头,将她未说出口的话压下。
事实证明她猜的没错,出了主城,许茗仪的手臂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血肉模糊的疼。
是印记。
她手臂上的印记重新长了出来。
只有她。
草,那个疯子。
前脚大丫她们离开,后脚陆簪行便追了上来。
李希阳要护着她,所以也受了些轻伤,马车也没了,两人于山林间躲藏。
许茗仪浑浑噩噩的被李希阳背着。
醒着的时候只觉得手臂剧痛,后来几次交手,李希阳身上也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伤。
陆簪行是杀不死的陆簪行。
“你放我下来。”
许茗仪不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处,中途停歇过,模糊之间她听见李希阳在和人交谈。
他们现在的样子就像亡命徒,还是被人追杀的亡命徒,应该没人敢收留她们吧。
李希阳充耳不闻,反问她
“你饿不饿?”
即使疼痛,但许茗仪还是微微晃了晃脑袋,重复
“放我下来,我要坐着。”
李希阳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住
“沈茶。”
“......不是这个。”
“?”
“你叫我茶茶。”
少年人耳廓红透了,但女孩子坚持,忍着痛的声音很像是某种小动物的呜咽。
“茶茶让你把她放下来。”许茗仪甚至还有闲心朝他耳朵吹气。
竹林里,李希阳让她靠着,许茗仪不乐意,笑着道
“我想吃糕点。”
李希阳蹙着眉,握住她的手不放,不语。
“我要做的好看的......甜口的....口层次多...一点,不...不要花生...和薄荷口味。”
【......】
李希阳知道是要支开他,装作没听见。
许茗仪心想,果然还是要用那一招吗?
“未婚...夫,你答应了要听我的话的。”
少年眼眶红了,手上的力道松了些。
“你这时候记得了?”
沈家,是贵胄,是百年世家,沈家儿女,原本是皇家都难以指定亲事的,但沈茶母亲和皇贵妃是手帕交。
他们原本是要成亲的。
小时候只匆匆见过一面,没成想的姻缘。
许茗仪一字一句。
“你...答应了的。”
林中叶片微动,她没办法,凑近了道
“我有办法...你相信我。”他在的话,陆簪行不会放下警惕。
她还想说什么,但手臂的疼痛让许茗仪有些牙酸。
“好,你等着我。”
“嗯,去吧。”许茗仪朝他扬起一个笑。
这笑意转瞬即逝,有人拨开了竹影,走到她面前。
“啧啧啧,他抛弃你了?”
是陆簪行,但又不是他的脸。
许茗仪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被他的面容吓住。
“怎么,是你的熟人不是么?”陆簪行笑的放肆。
是百里生的脸。
真是个疯子,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脏事。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还有手骨的钝痛,许茗仪麻木的吐出一口浊血。
雪被染成了血色,寒风吹过,她的声音淡淡的传入耳里。
“输家。”
那笑顿住,一时间陆簪行面皮上闪过好几张脸,诡异得可怖
“你说什么?”
许茗仪也笑,加重了声调
“我说你是个输家。”
激怒他。
下巴被掐住,那张脸离得极近。
还不够。
“不是吗,就算再来一次,你在乎的人,照样死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许茗仪尝到口里的血腥味,几乎只剩下气音,像濒死的嘶鸣。
挑衅的眼神,示意他凑的更近。
有什么要紧呢,反正杀不死他。
“呃——”
匕首破开血肉,砍断了命脉。
“你......”
【赌徒。】阿素骂道。
是杀死蘇犇的那把匕首。
陆簪行捂着颈侧,瞳孔像是要裂开般的放大,被许茗仪一把推开,倒在雪地里。
怎么会不死呢,好自大的人。
叠加的不只有阵法,还有规则。
他早该想到有这一天的。
许茗仪手脱力的落下,她喃喃道
“已成定局。”
意识逐渐模糊,有人重新背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