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的药包已经做好了,现在是万事俱备的阶段,他这个时候来就有些......
“你还活着啊,小短命鬼。”陆簪行是从外边回来的,手上还拎着东西。
是个布包着的玩意儿,淅淅沥沥的向下渗着血。
他把那东西丢在脚边,随意的坐在门槛上,对着她招了招手。
沈茶不太想搭理他,但想了想明日,还是警惕的走到陆簪行身旁。
杀气。
门槛上燎出一道焦痕,陆簪行手腕处环绕着蓝色法阵,脸上笑意依旧。
屋内传来大丫的惊呼,沈茶一脚踹在院内的石台上,借力扭身躲开闪射而来的光箭。
“别出来!”
陆簪行没动,闲散的坐着,笑着她上蹿下跳。
直到少女的身形毕竟,那被他带来的东西在自己面前一晃而过,青年挥手挡开,被削尖的树枝紧跟其后。
结果显而易见,木屑落与半空,两人都没再动手。
陆簪行手臂上的绑带被挑断,皮质的臂套掉落在地,滚出几颗剔透的矿石,有些已成了粉末。
那布包的东西滚落至墙角,彻底散开,是一颗头。
沈茶认得,是早上那个先他们一步与人接头的学子。
两人站的很近,陆簪行一直在观察她的神色,眼底流露出狠厉,但又像是被挑起了兴致。
他俯身,凑近了她的颈侧,寒风吹动发丝,沈茶有些嫌弃的转头,他也不在意。
“你倒是站了个好队,比他好些。”
沈茶也笑,“像我这种小人物,当然要找个好人托付.......”
陆簪行被激怒,意图掐她,望见少女眼底黑沉沉的情绪,不禁顿住。
“看来是我亏待你了。”几个字说的婉转,倒是能听出几分情绪。
沈茶装作不知他所指,更像是懒得与他作对,淡淡道
“对啊,我是要吃饭的。”
这话说的随意,但叫陆簪行听起来就有些别的意思了。
他面露新奇,摸着下巴道
“你在记恨我上次说你胖的事儿?”
沈茶用睿智的眼神对着他。
有病!
她不说话,陆簪行却像是突然领会了什么似的,缓和了神色。
“好吃懒做。”他笑着骂。
沈茶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不过最后他把带来的东西包好又带走了。
只留下一句话,
“明日,带着你的小尾巴藏好了。”
他走了,大丫才从里屋探了个头出来,皱眉道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你有没有事?”
从前不觉得他这般惹人烦。
“没事。”沈茶摇摇头,所有所思转了转眼珠。
“怎么了?”大丫将房门关好,看沈茶面色复杂,担忧地问。
“明日会乱,我不确定陆簪行知道了多少。”
“什么意思?”
沈茶坐下来,屋子里的炭火烧得热,地上铺的垫脚的席子干燥得卷起了边角。
“你知道【定】吗?”
大丫摇摇头,她来皇城总共没几年,又一直被关在宫里,外边很多事儿都不知道。
“是民间修士用的密语。”
大丫不解,“临朝不是不......”
皇帝不在明面上禁止修道,但暗地里每年都有做排查,甚至直属帝王的组织,负责清扫修道者。
“对,其实很多人一开始都只是会些小法术,与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后来聚集起来,建立隐士宗,只求自保。”
“百姓尚且如此,若这修道人是朝中权贵,或其家眷......”
大丫似懂非懂,“你怀疑那两人是隐士宗人?”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是只求自保吗?”
沈茶点点头,“我能确定。”
“刚才阿行哥来,是因为......”
这也是沈茶本来担心的,但陆簪行似乎不知道草药,更像是知道了她家的事。
大丫也好奇,“隐士宗的事儿你也知道?”
沈茶没觉得这是需要隐瞒的事,所以老实答道
“我姑姑是,我师傅原先应该也是....不过她没教我几年就走了。”
“......”
沈茶接着道,“这不重要,现在陆簪行抓到了他们的人。”
“主殿里的那个阵法,是用来防他们的。”
回来的路上,陈丕将阵法画给她了。
那个阵其实是在【聚灵】的基础上,做了桥枕颠倒,又改了两条线,于他们这些人无甚用处。
但对身怀灵力的人来说,就很致命了,会让灵力在一刹那从体内逸出。
隐士阁的人潜进来,应当就是为了解决这个。
从内部破坏阵法,他们才能有机可乘。
大丫艰难的跟上她的思路,“所以你是觉得他们明日的行动也许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