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回来吧......
裹成团子的人挪着脚步走到书架前，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上面放的册子。
和她在楼下发现的那本，是一样的封面。
她抽了一本抖开，里面的字迹也完全对的上。
只是还没等她腾出手来翻阅，“吱呀”一声，连带着她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那个人抱着一堆柴火进来了。
“......”
“......”
主人和不请自来到处乱翻的客人......
相顾无言。
书册掉在了地上，闷闷的一声。
沈茶有些紧张的拉住身上的被子
“我......”
李希阳很快别开视线，转身朝熏炉走去。
炉子里的火一下子窜的很高
“那个.......”她的衣物还挂在上面。
添柴的人好像没听见，动作僵硬地做着重复的动作。
木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默默低着头将她的鞋袜翻了个面。
沈茶又见他脚步沉沉地走到自己面前，捡起那本册子，面上有些不悦。
她在心里掂量着，交起手来自己应该不会吃亏，就是有些良心不安。
而面前的人没说什么，只是随手将东西搁置在一旁的案席上便走开了。
“你去哪儿了？”
“......”
自己的语气好像怪怪的，沈茶后知后觉的发现，但怪异的似乎不止这一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屋子呢
那人没说话，径直绕过屏风，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就又走到沈茶面前，蹲了下来。
沈茶此刻已经开始怀疑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了。
她为什么....
那么自然的....
把脚伸出去搭在对方膝盖上啊？？？
蹲下来的人显然也愣怔住了。
她谨慎的想用同样自然的动作把脚收回来的一瞬，脚踝被带着热度的手掌圈住了。
“还没擦。”
手上的布巾被沾湿了，少年人耳廓都红透了，黑色的发丝垂下来，落在沈茶小腿处，轻飘飘地。
“我自己......”
“抬起来。”
脚擦干了，她又被连着被子扛起来，放在有软垫的凳子上。
“等等。”这是他第二次叫她等了。
等待的结果确实很好，沈茶现在左手是茶点，右手边放了一沓书册。
“你是谁啊？”
“李希阳。”
“哦。”
沈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进去这些书上的写的东西，可能是身边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
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试图和对方沟通。
“你认识我？”
才刚刚消退下去的韫色又重新爬了上来，这时候沈茶才觉得他有了些活人气儿。
“不算。”
那就是见过，但沈茶想不起来。
“你在这做什么？”他应该就是那个唯一活着被带回宫的皇子。
李希阳面上露出为难，像是不知该怎么表达。
最后只挤出几个字
“他们需要我。”
沈茶脸皱了皱，有些迷惑
“谁？”老皇帝吗？
少年摇摇头“不确定。”
“你是自愿的？”
阁楼一层的那些铁网，像是早就装好的，肯定不是专门为了她准备的。
“......”他没回答。
看来不是。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沈茶也不绕圈子，更何况她有一种无论自己问什么，对方都会如实回答的感觉。
对方不答反问，有些紧张的样子
“你现在就要出去吗？”
说完像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又收敛了神色，不等沈茶追问，便老实道。
“二层可以出去。”
沈茶没觉得意外，可能是那些书架之间还有出口吧，当时光线太暗，自己没发现也正常。
“我晚上要回去的。”离她和大丫她们约定的时间应该很近了。
李希阳低着头，眉眼之间透露出一点点阴郁。
沈茶觉得他还挺好懂的。
和长大之后的他一点儿也不......
嗯？？她在想什么东西......
晃了晃脑袋，沈茶索性转移话题。
“这些你都看过吗？”
她从自己袖子里，把撕下来的那张纸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比对。
“嗯，但是看不明白。”这些都是那两个人送来的，一开始还有人专门教他。
还是简单的手记风格，笔画很潦草，只不过不再像从前那样记录日常琐事，大半的篇幅都是围绕着那三张图展开了。
“有人来教过我......”
“嗯？”
“都死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没什么情绪，甚至脸色也称得上冷漠。
沈茶翻阅的动作没停，语气里只有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