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大师兄你最厉害了。”许茗仪想也不想地反驳。
听起来就像是哄人的。
“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看着你难受。
刚才他连踏寒也叫不出来。
“它是针对我来的。”痛楚过后许茗仪头脑像是清醒了很多。
“怨气?”
他其实看不到,两次都是,在他眼里,她的状况忽好忽坏的,而自己像是被隔绝在外,找不到令许茗仪痛苦的源头。
“嗯。”虽然转眼就消失了,像是幻觉一样的东西,但许茗仪能确定。
【你没问题,是她。】
阿素和她神识相通,许茗仪如果受过伤她不可能不知道。
是雷湘的身体不对劲。
许茗仪按住手臂上的那条一指宽的疤痕,细细的摩挲起来。
【我知道。】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陷阱是为了误导我们。”许茗仪斟字逐句地分析道。
【为什么舍利没有反应?】雷溪已经离得那样近了。
【那个小孩一开始也很正常。】如果一开始雷溪身上就有怨气的话,阿素不可能感知不到。
转变是一瞬间发生的,她都来不及提醒许茗仪,她几乎就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情绪影响了。
【这里和之前的幻阵不一样。】
之前南尔的身体也会让许茗仪的行为产生偏移,但没到这个程度。
【也可能是因为雷湘本身。】她昏迷中看到的画面,雷湘的整个少女时期应该是不那么光明的。
屋子里方便行动的衣物,匕首。
她被仇恨浸泡了很多年了。
【...复仇!】许茗仪的音调突然拔高。
【对啊...她是要找...】阿素下意识的回答,但那个快要到嘴边的名字却哽住了。
就连回想也不被允许,像是连带着那个东西的回忆也在一刹被抹去了。
而许茗仪却死死地抓住不放,她口中重复念着
【复仇...复仇....复仇的对象!】像是在和遗忘争个高低似的,她语速快的让人听不清。
许茗仪也怕自己马上就忘了,于是干脆咬破手指,在手臂上写了下来。
血迹没消失,李希阳察觉她的动作,将许茗仪放下来。
指尖还在流血,她咽了咽口水,接着写。
她的唇色更浅了,喉咙有些发干。
平衡一旦被打破,便一发不可收拾,就像许茗仪写下的【规则】二字。
“我们不是刚进来的。”她斩钉截铁道。
“至少不是第一次。”所以那些让他们觉得熟悉的事,或许是真的发生过一次了。
手臂上的位置不够,她干脆蹲下来,脚下的土壤疏松,很容易便能划出痕迹。
为了让思路延续下去,手上的动作甚至比她出声更快。
阿素看着,有些啧啧称奇。
来月下圆境的人很多,但许茗仪是唯一被她选中的人。
她看着手脚并用,飞速在地上记下关键线索的少女,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一个词。
天赋异禀。
她发现了规则。
在雷湘家院子醒来的那一刻,阿素也好,许茗仪也好,她们当然能察觉周围一切的熟悉感。
在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许茗仪甚至都跟着这种‘直觉’做出了行动。
以她的能力,不可能想不清楚也不追究。
每当这种直觉触发或被验证的时候,都像是有一道声音在心底暗示,不要深究。
潜移默化得连阿素都产生了【再再纠结已经没意义了】的想法。
现在想来,是规则在阻拦她们。
就像此刻脑海中逐渐淡去的想法一般。
它不允许她们深想。
所以许茗仪将推测的结果写下来,她在触碰规则。
距离深渊越近越容易被吞噬的道理谁都明白。
所以阿素知道,许茗仪越是想,就越会被幻阵里的力量制约。
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遗忘的速度比旁观者更快,几乎是刚写完一句就要平民回想的程度。
想到,推测,遗忘,迅速查看自己写下的东西,接上思路,这是许茗仪现在正在做的。
用人的思考速度对抗规则的力量。
听起来就像是疯子做的事。
李希阳也很快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也开始一遍遍的去想她写下的那些东西。
多一个人抗衡,许茗仪受到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雷湘这具身体已经是轻弩之末。
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尖已经模糊一片,许茗仪不在意,直到写下最后一笔
日光倒映在的少女的瞳孔里,她仰起头,薄薄的皮肤下没有透出任何血色,但声音却奇异般的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