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在空中的毛发,兀然响起的“当啷”声。
“啊!!!!”女人的惨叫声里被血肉破开,液体飞溅的响动盖住。
“呃...呃。”令人牙痒的骨裂声,从喉口发出的绝望。
空掉的灯身被尾巴卷起猛地砸了两下,卡在缝隙里。
它像是在玩耍着挑衅,女人的呼吸声渐弱,好似还在挣扎,像是呼救一样的□□,每发出一声,那细长的尾巴就击打一次灯身。
一声又一声,听着有些熟悉的节奏。
“......”
角落里,雷栀子从嫁衣上扯下一段布料,将伤口包扎好,脸色有些煞白,嘴唇发干,对上许茗仪的眼神,颤声道
“我没拉住她,下手晚了。”
她泼灯油的动作没柯慕儿迅速,前面雷长宁突然顿住,她雷溪拉着她蹭着另一边的墙壁勉强躲过。
当时蘇犇和她们擦肩而过,雷栀子手中的灯油才泼出去,整个人因为被拉着的冲力撞到墙上,手歪了歪反而将油泼在自己身上了。
血气刺激了妖兽,那爪子已经离她很近了,多亏雷溪死命拉着她过了缝隙,才只伤了胳膊。
“管她干什么。”雷溪语气不善。
害群之马,自己疯疯癫癫就算了,别挡了其它人的活路。
外面啃咬吞吃的声音不断,一墙之隔,雷大花像是明白了什么,扶着墙壁开始干呕。
雷栀子的情况不佳,额上有汗,整个人已经开始打颤。
“你倒是镇静。”许茗仪嘴角勾了勾,眼中意味不明。
抛下这句话,也没等对方反应,便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少了一盏。”第一个房间是四面墙上各有两盏油灯。
柯慕儿拍了拍雷大花的背,和百里生对视了一眼。
后者走到只有唯一一盏油灯的墙壁面前,利落的将其取下来。
“咔哒”两声,随着油灯被取走,原先托放灯身的台子缩进去,墙壁开始重组。
百里生眼疾手快的跳下来,避免了身体被移动的青铜色砖块分成两截。
很快,与原先油灯对角的砖块裂开,露出内里赤色的土,土里嵌了一个玉制的盒子。
整个盒子几乎全部陷进去了,只留下有锁扣的一面在外。
李希阳走到那处,双手抠住两个角往外抽,赤色的土里渗出一点绿色的汁液,出乎意料的不费什么力气就将盒子取了出来。
很顺滑,盒子上也没沾上任何土粒。
“转轮锁,四个。”锁头两端俨然是雕刻的狮面,瞧上去颇有些贵重,盒子本身倒是很轻。
柯慕儿上前拨了拨转轮,“第二个转不动。”
她仔细看了看,像是小虫子一样扭曲的字体,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刻上去的,只有第二个转轮上的字是贯通的,大概是为了设计成固定结构。
“像是...月?”弯弯的形状,大小姐也只是猜测“要不你问问阿素?”
从进了地宫就一直很沉默的阿素【是。】
【你发现什么了?】
按照两人之间的默契,许茗仪当然能察觉到她语气里的不对劲,但她也只是随口问问。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你大概从这里出不去了。】
几乎已经是半神的少女,一开始还纠结着措辞,不过很快音调趋于平稳。
像是说服了自己,刻意着重了话里的某两个字,最终用一种极其平淡的口吻给出了回答。
许茗仪听了却只是半挑了挑眉,没再接话。
“她说是。”
许茗仪掂量了一下锁头,语调不似平常,“今天是什么日子。”
“新娘戴花。”角落里传来雷栀子虚弱的声音。
雷大花像是缓过来了,外面的声响也早就停了,只是无论如何换气,她总觉得鼻腔中又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连带着嗓子里也觉得粘稠。
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略带沙哑“供奉香火。”
“阴月十五。”雷溪靠在一边的墙上接着说出第三句。
百里生应声转动转轮,“咔咔”两声之后,锁芯弹出。“开了。”
盒子里只放了一张纸,所以很轻,摸起来像是什么动物的皮质,在灯火下泛着油光。
“一日一人,足以。”
“乾灯灭,子门开,以此往复,生门出。”
柯慕儿一字不差的将纸上的内容念出来,在场的人应该都听清楚了。
雷大花仔仔细细的听着,呆楞了半晌,“什么叫足以?”
百里生沉默着将油灯挨个儿取下来,西北方向的油灯是最后一个,淡淡道“它短时间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