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此话一出,阿素差点都以为在自己晃神间,许茗仪的意识被抽离了。
她不确定百里生是否还在这具身体了,自‘她’被阿素发现后,规矩便被打破了。
“在下曾极其仰慕先生。”他声音低沉,着一身玉色长衫,面上温润,与其却甚是平淡。
似乎是确信‘乔寻’跑不出去,他没急着下第二次手。
反而笑眼盈盈的打量她。
“我想了很多次,先生的气度容貌,该是如何卓绝。”
“先生不露面,我原以为您是云家人。”
“你娶云娇是为了......”
“嘘。”“不能让我夫人知道的。”言康蹲下 身子,一手钳住许茗仪下巴,他嘴上说着如何如何仰慕,眼中却无一丝情绪。
“你们应当再小心些的。”他神色惋惜,很显然对于乔寻谋划的那些,他知道的很清楚。
“你是为你自己?”许茗仪甩开他钳制的手,眼底一片晦暗。
言康闻言轻笑出声,拍了拍衣袖站起,“你们要做什么我可不在乎。”
“可我就这么一个夫人,官家说你死了,娇娇就能活。”他话里真假叫人分辨不清,好似对云娇情根深种。
“是为了云娇还是为了云家?”许茗仪也笑,笑他虚伪。
“在下也很好奇,乔大将军心里是如何想的。”
皇帝的意思,乔询之杀云娇保乔寻,言康杀乔寻保云娇。
都在今夜。
许茗仪的视线落在门外的两道人影上,言康见她如此,嗤笑一声。
“怎么,不然柳先生以为你那好夫君做什么去了。”
“像你这样准备杀人放火呗。”她仿佛为了激怒她,无谓道。
“屋外那婢女也是可怜,不来寻你,今日便可躲过一劫。”他说着这话时凑在许茗仪耳边,声音很轻。
许茗仪突然想起曾在青厢脖子后见过的那道血线。
“原来是在此处吗”她一时恍惚。
言康没听清她这一点儿喃语“什么?”
清脆的几声,玉石的碎片溅的到处都是,青厢被吩咐去找的那枚玉梳背摔得粉碎,中央的玉圈儿脱开来,滴溜儿的滚进那些薄纱中。
言康一手捂着颈上伤口,一手掐住许茗仪的脖子,将她往地上掼。
“嘭”“嘭”的磕了两下,微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进了眼眶子里。
乔寻这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那玉梳背本就被许茗仪摔出了个碎角,一直藏在手心,手心攥的紧了,不经意便在自己手上划破了口子,许茗仪此时更是头晕目眩,胸中直犯恶心。
【他个书生下手这么利索?】许茗仪连挣扎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不然也活不到这儿 】阿素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言康凑近的这下,她动作有些慢了,他避了避,只浅浅的划了一道,血很快便止住了。
“先生还是...莫要浪费力气了。”他说着笑着,虎口更是收紧,将她掐着抵在红木漆的门柱上。
许茗仪口中血气弥漫,她双手抓住言康的手臂,却并没让对方的力气减弱半分。
“嘶!”言康没想到她手里还藏了东西,一时不甚,手臂上多了两个血洞。
“咳咳..咳..咳。”许茗仪倚着柱子滑落在地,止不住的咳嗽,她怀疑自己是真的要呕出血来,喉口已经弥漫出一股咸腥。
言康眼中已是一片黑沉,这偏屋的木窗被吹开,泛黄的窗纸被吹得沙沙作响,屋内更亮了。
他一步步迈向地上的纤弱女子,门外仕女的影子未曾动过,青厢似乎也听不见屋内动静。
【我们赌一赌。】她用的这具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但许茗仪话里仍带着笑意。
【赌什么?】她现在还有闲心打赌,阿素并不担心她栽在这儿。
【赌她会出来帮我。】
【......】
许茗仪瞧见言康重新握在手中的匕首,嗤笑一声,面上的不屑似乎激怒了对方。
“您比我想的更难缠。”到了此时,言康也不忘尊称。
他说这话时,许茗仪半耷拉着眼皮,并不将他放在眼里,一副遭了小人,认了命的模样。
“早这样,便能为在下省下许多功夫。”言康半蹲下来,又不敢彻底放下心,只牢牢的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走....”
他话未说完,许茗仪乍然睁开双眼,大喊道“百里生!”
言康被这一声镇住,呆愣间,只见对方一身红衣扑过来,疼痛从下身传来,他顾不上反应,‘乔寻’已经绕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