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现如今的寿春公主,娴妃第二女,未得朱元璋偏爱,也未被赐婚于鳏夫。
当然,也因为傅忠早有妻子,且健健康康的活着。
至于傅让,傅友德第五子,也是幼子,时年十九,长相英武,德行俱佳,与寿春公主正相配。
只不过,史书里的傅让没有一个好结局。
他作为皇帝亲军,时常陪伴在朱元璋身边,也不知道是哪里没有做到位,总之惹了杀身之祸。
洪武二十七年时,朱元璋因傅让之过问罪傅友德。
一说是傅让在担任守卫时没有没有按照规定佩戴剑囊,一说是朱元璋阴阳怪气夸奖傅让的剑法。
总之,傅友德吓了个半死,回家亲自砍了儿子,并随之自杀。
但是他的死并不是结束,傅家还活着的人通通被发配到苦寒的辽东地区。
常乐猜测,她向来以最最狠毒的角度揣测朱元璋。
洪武二十七年,朱标已逝,朱允炆是皇太孙,年幼,母族、妻族皆无军权。
而晋王朱棡世子朱济熺,年龄只比已逝皇长孙朱雄英小一岁,年长朱允炆,且其正妃是傅友德幼女。
以当时的情况,傅友德是硕果仅存的,擅攻擅守的良将之一。
或许傅让没有犯任何错,只是其父傅友德必须死而已。
常乐低低叹息了声,但愿她所在时空的傅让,与寿春公主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朱标看眼莫名哀伤的太子妃,“怎么了?”
常乐撇他一眼,“没什么。”
只是想起了你那糟心的爹,做的糟心事。
第79章
春去秋来, 时光飞逝。
京杭大运河贯通南北,北平新宫也已落成。
史书记载,永乐帝因前期朝臣反对, 迁都北平耗费十年。
而今,朱元璋强势,朱标强干,父子同心,满朝敢反对者寥寥无几。
兼之国库丰盈,百姓安乐,只用四年, 北平新都基本万事俱备,只待搬迁。
可惜,四年过去,已是洪武二十四年秋, 史书里的朱标出发巡抚陕西的时间。
史书记载,洪武二十四年九月初九, 皇太子朱标巡抚陕西, 当年十一月二十八返回京师, 重病。
五个多月后,也就是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 朱标病逝,享年三十八岁。
这段历史, 常乐背得滚瓜烂熟, 任何可以查询到的细节,全部烂熟于心。
为此, 她特意请戴思恭和戴杞父女两人每隔三日入宫,专门给朱标请平安脉。
数年以来, 朱标的身体都极为健康,理当是健康的。
但到底只是最原始的望闻问切,再高明也比不过现代化的各种检测仪器。
时间一天天的溜走,北平飘起冬雪。
常乐明显的焦虑起来,几乎恨不得每时每刻跟在朱标身边。
朱标瞧着倒完全像个没事人,依旧每日处理政事,未有丝毫懈怠。
反正他的兄弟、臣子们一点儿也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同。
实际,别人不知道,常乐很清楚,如今的他,每日特意留出许多时间陪伴家人。
最兴奋的莫过于允熥和允煌,每夜都要缠着他们爹爹讲睡前故事。
雄英到底年长些,他观察数日之后,忍不住问道,“爹爹,您最近是又提高了效率?”
奏本什么的,是绝对没有可能减少的,或者,爹又找到了合适的“奴役”对象?
朱标瞧眼困惑的大儿子,“雄英不喜欢爹多些时间陪着你们?”
他语气里满满的伤心失落,眼角眉梢也都带着明显的难过。
朱雄英略显无措地眨了眨眼,“当然,当然喜欢......”
好奇怪呀,他们父子终于要走温情路线了么?
朱标勉强压住蔓延到嘴边的笑意,“小孩子早点睡才能长高,免得同你皇爷爷似的。”
朱雄英:“......”
果然,温情什么的,那都是错觉。
冬夜静谧,三个孩子进入梦乡,朱标顺着廊道返回寝房。
寝房外间的书桌,数盏煤油灯烘托起晕黄的光。
常乐满头青丝松松扎在脑后,身裹大髦,正襟危坐,奋笔疾书。
她近些时日来的焦躁,他都看在眼里,但没有任何可缓解的办法,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命途几何,
常乐听到声响,抽空抬眸瞧他一眼,“孩子们睡着了?”
朱标合拢门扉,踱步至书桌对面,“睡着了。”
他提起炉子里冒着热气的茶壶,给两人都倒了杯热茶,“辛苦了。”
常乐摇摇头,接过茶杯,真正辛苦的是他。
朱标和朱元璋有三十多年的父子情谊,相当深厚,如今他为了她的命,不得不站在他父亲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