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馥娘这一日还有好几幅猪肠和下水做菜。
题外话暂且放一边,且说回霍捕头,他听徐慧芳说馥娘去码头摆摊了,心道:这小房东早上做豆腐,中饭和晚饭还做这小饭馆的生意,这时候还要去码头摆摊,这一天下来怕不是要比他们做捕快的都要忙?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馥娘的豆腐坊还开着,只不过现在她不零卖豆腐了,每天早上做的豆腐、油豆腐还有豆干这些豆制品,除了供应两家酒楼之外,就是自家的小饭馆使用了。
每天瞧着都忙忙碌碌的,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但是馥娘本身就喜欢做这些,豆腐又她这几年都是做习惯了的,并不觉得累。
而且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也没有什么夜生活,馥娘基本是每天天黑了整理好第二天应该做的事情,然后沾上枕头就睡觉了。
所以就算是第二天早上做豆腐要早起,馥娘的睡眠时间也是足够的。
她本来就不是爱睡觉的人。
码头上,馥娘和罗老太的两辆驴车前后缓缓驶过来,车上还插着白色的招旗。
旗子迎着风飘荡,上面的食物形象让人一眼就能看懂是什么东西。
罗老太的骡车上还多了一个旧一些的招旗,是之前摆摊的时候,做的招旗,上面还写着“老太蒸饼”四个字。
是之前码头的工友们赠与罗老太的摊名,罗老太也不想放弃这之前就已经打下的好人缘。
所以干脆挂了两个招旗出来。
码头上的苦力们已经快要半个月没有吃到过老太蒸饼,还有老太那个漂亮孙女做的可口豆面碎了。
听说老太蒸饼的婆媳两个吵架分家了,现在分成了两家,老太和孙女那边好久都没来了,苦力们还以为他们以后就不来了。
心里忧愁吃不到罗老太便宜又大个的笼饼,还有馥娘做的十分好吃的豆面碎和量十分足的绿豆汤。
虽然老太那媳妇也开始卖笼饼和绿豆汤,还有那什么豆面碎了。
笼饼也就算了,吃起来味道都差不多,但显然那绿豆汤和豆面碎就比不上原来的小娘子做的了。
绿豆少了很多不说,还偶尔能吃到崩掉人牙的硬豆子,糖放的也不如原来的小娘子放的大方。
但别家的绿豆汤差不多也是这个德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说原来的小娘子用料实在,人也大方吧!
可这豆面碎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虽然都叫豆面碎,可这媳妇的豆面碎和原来那个小娘子买的豆面碎压根不是一个东西。
味道根本比不上原来的豆面碎,清汤寡水煮的豆面碎,里面看不到一丝肉渣,豆面碎上能放的各种浇头这边也没有!
而且新来的那个小姑娘日日摆着个臭脸,做生意不说笑脸相迎也就罢了,偶尔他们走的稍微近点了,这小娘子还要阴阳怪气得骂人。
可见到码头的管事们,她那张脸立即就态度大变,如果不是他们亲眼瞧见这小娘子对着码头的一个年轻管事脸上笑开了花,他们可能还真以为这小娘子脸有毛病,天生生个三白眼,嘴角也只会向下呢!
原来是嫌弃他们穷苦人!
这一遭,码头的苦力们,宁愿啃从自家家里带来的硬干粮,也不愿意去卢大姐的摊子买东西吃了。
即使卢大姐的摊子上也有笼饼,也有绿豆汤、豆面碎,价格也还是一样的。
但味道不好,态度还差,他们也是人,才不愿意去送钱还要受白眼。
心里愈发想念老太蒸饼的祖孙两个。
时间就到了今天,卢大姐还在诧异最近码头苦力怎么都不来买蒸饼吃了,宁愿啃自己家里带来,放了一天都有酸味了的干粮也不愿意花小小的四文钱,过来买两个笼饼。
然后就看到路边蹲了一排的苦力们,见到两辆骡车过来,突然全部都站了起来。
“这是来活了?”卢大姐还道。
可再看清楚骡车上插着的招旗之后,她的脸立即就垮了下来。
新的招旗她没见过,但是她认识字。
旧的招旗,上面的边还是她锁的呢!
“老太蒸饼”原来也是她摊子的招旗。
馥娘和罗老太的骡车还没有停稳,附近已经围了一圈的人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俩个再也不来码头摆摊了。”有人目光中竟然还有隐隐泪花闪动。